七娘看著天空中的煙火,便知已經得手了,笑道:“看來主子又要破費了,官府的人已經將人一舉拿下。”
林梅淺淺一笑:“錢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沒了還可以去賺,人若沒了,賺再多的錢也不會快樂。”
七娘低頭一想,是乎還挺有道理,可做殺手早將生死看淡,不服就幹,想盡一切辦法也要達到目的,至於旁人的生死的,似乎已經麻木。
“走吧,將訊息放出去,特別是賭坊裡的人,惡人至有惡人磨,別髒了咱們的手。”林梅收了茶具,提著籃子說道。
三月春風微涼,香椿樹上冒了許多新芽,空中飄著淡淡的香椿味,讓人神清氣爽。
剛入城,熙熙攘攘的人群伴隨著人聲,也熱鬧非繁。
林梅坐在馬車的瞧著那秦三被官府的人押進了衙門,這才令打到回府。
“冤枉,差爺我是冤枉的,鄭家的事跟我一個掌櫃有何關係?”
這個熟悉的聲音引起了林梅的注意,撩開車簾,見一個男人正著二位差爺往衙門門外拖。
七娘順眼瞧去,“那不是隆翠閣的卞掌櫃嗎?”
林梅這才想起,當初千味樓鼓動其他酒樓挑戰紅杏樓時,曾有過一面之緣,當時對他印象還不錯。本想讓佟大才想辦法遞橄欖枝的,可佟大才回話說卞掌櫃就像人間蒸發般,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人了,看樣子是鄭家還沒打算放過,他反而成了替罪羊被抓進了牢裡。
“找人查查,卞掌櫃究竟出了何事兒?隆翠閣的事兒不是都結了麼?”
七娘打量了一眼窗外,回:“諾。”
洛陽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滿景樓的管事秦三假扮盜匪殺人越貨的訊息一天之內傳的沸沸揚揚,滿景樓的東家也被官府傳了幾次話。
事情還沒查清,街邊說書先生已經先人一步爆出秦三曾經的所作所為,以及窩藏盜匪之首江上飛,並威脅其專辦一些見不得人的醜事,最後連同想利用杜家,設計鄭林兩家的事兒,也一併爆了出來。
賭坊的莊頭帶著一群人馬衝進了秦三的家中,將屋內裡裡外外搜了乾淨,因是欠的鉅款,秦三的老婆和孩子也沒幸免,一併被抓了去抵債。
秦三在牢中也不好受,身心受到極大的摧殘,特別是鄭家知道一切都是他在背後搞鬼後,更是火上加油,特意向官府的熟人打了招呼,定要好好“照顧”秦三。沒過五日,聽說死在牢中。
秦三的事一了,林梅加速了開分店的流程,在西市滿景樓附近,買下二坊相臨的三進帶園子的宅子,請人重新修築,將二宅連通,重新佈置了一番,還在園裡修築了一處高臺,想著隔三岔五請戲班去唱南曲,五月初一正始開門營業。
太后御賜的“天下第一廚”的牌匾一掛出去後,西市紅杏樓的生意便高朋滿座,硬是搶了滿景樓大部分的顧客。
林梅還擔心有人上門踢館,便將辦事的地方改到了西市紅杏樓中,卻不想迎來的第一人竟是白老先生。
林梅淺淺一笑,風度嫻雅:“白老先生貴客入門,咱們紅杏樓真是三生有幸。”
在洛陽比賽時,白老先生對她印象不錯,又因此次前來的目的是替他人當說客,態度更加和藹,笑道:“林家娘子乃是大家風範,廚藝更是卓爾不凡,精湛高深,老朽自小嘴刁,以後便是有了口福。”
林梅喜笑顏開,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蒙白老先生看得起,林梅定將努力深研食譜,創做出更多的美食。只是不知白老先生特意尋我可為何事兒?”
白老先生正不知如何開口,見她開門見山,性子十分豁達,又多了幾分好感,“想我往日自稱清流人氏,卻免不了做回俗人,此次冒昧前來,是乃汗顏,可受人之託前來說項。”
“知世俗而不俗,白老先生當初不願為五斗米折腰而辭官隱去,從此大隱隱與市,此等高風亮節真叫人拍案叫絕!白老先生但說無妨,林梅本就是一介俗人。”
這一番話,讓白老先生頓時對她刮目相看,心生意動,可又暗歎家中無並適齡的子孫,不然真想豁出老臉將她求娶回去。
“這衝林家娘子的這番話,若是男兒之身,老朽還真想收成徒弟,假以時日定是國之棟樑。咱們就開啟天窗實話實說,我這次是替付家上門說項的,付家本是想向林家娘子求親,可因林家娘子風頭太甚,怕你誤會,便想求娶林家二小姐與付家老六。”
“付家?可是滿景樓的東家,金陵首富的付家?”林梅詫異,原還想著等著他們上門踢館,沒成想竟是求合。
“正是。”
“不瞞白老,我林梅雖是生意人,也講究和氣生財,可從未想把要將弟弟妹妹的婚事作為賺錢的籌碼。聖人曰: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若是依付家的方式辦事兒,怕是家中再多的兄弟姐妹也不夠啊。”林梅無奈嘆息。
白老先生其實也不太看好此事,只是故人相求,總不好博了他面子,這才特意跑一趟,過來說嘴。
“老朽也只是傳個話,林家娘子覺得此事不妥,那便算了,我就如實回便是。”白老先生倒也灑脫,見她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便一口婉拒,更是覺得自己錯看人。
林梅見機會難得,若是換了平日,怕是請都請不來,誠心想討教一番:“讓白老先生費心了,聽聞先生還喜好喝茶,林梅不才,前些日子學了些製茶的本領,白老若不嫌棄,便喝一盞再走吧。”
“那敢情好,林家娘子的手藝怕是不凡吧。”白老先生一聽有好東西,自然樂的多呆一會兒。
林梅微微一笑,取了茶具,將先些日子新制的茶葉,用沸水清洗,再衝泡,看似簡單,但滿屋飄香,竟比那什麼八寶茶,七香片還清醇。
白老先生心下一喜,滿懷期待的端著茶盞,深吸一氣,頓時覺得茶香芬芳,不禁念道:“白辨酸鹹甘苦,鼻辨芬芳腥臊。此茶醇厚芬芳,雖不知其名,可如一支獨梅佔鰲,其味的獨特卻是讓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輕鬆快慰,好茶,真真的好茶。”
“能入白老的眼,我這製茶就算沒白學,不瞞白老,我一直都琢磨著弄個茶莊,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適的製茶高手,這才想著自己動手製作。又因是無師指點,只能在家裡瞎琢磨,也不知這茶能不能得他人喜愛,如今白老這番話,便是給了我林梅莫大的鼓勵。”林梅算是一位初學者,竟能得傳說中的白老大家之誇獎,滿心歡喜,看來此茶將來一旦投入市場,還是大有前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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