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7章 血染之於鐵幕(十九)
電視上那隻老虎名叫艾爾伯特。他就像世上絕大部分足球明星那樣,受著人們崇拜。如同一個活著的傳奇,他在球場上每一個舉動都讓觀眾們亢奮不已、歡呼雀躍。
他時而使用神秘莫測的"分身術"來擾亂對手的行動,時而直接做出類似瞬移的操作,從一出突然消失,又出現在另一處。
然而那並不是瞬移能力。因為當他重新出現的時候,地上也會出現他的腳印,他是有好好地,從一個地方走到另一個地方的。
薩博對美式足球不太感興趣,幾乎沒看過賽事直播或重播。但他至少知道一些常識,這個暗黑美式足球賽的球員們是全程戴著封魔手鐲,沒法辦法使用魔術的。
也就是說,小老虎艾爾伯特使用的招式並不是[魔術],和魔力毫無關係,是一種無中生有的[奇蹟]。
薩博仔細地看了幾分鐘,依然看不出任何端倪。他甚至都猜不透[神隱]到底是什麼原理,又是怎樣在眾目睽睽之下發動,從人們的眼皮底下突然消失不見的。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由於實在猜不透、看不懂,薩博終於還是要求助於佩特魯斯大叔。
"根據道上的人分析,那是使用[第四奇蹟:卡瑪(命運)創造]的力量,把自己的[存在感(卡瑪)]暫時扼殺了。
在那短短的幾秒之中,他的存在感(卡瑪)為零,相當於他是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的人。既然他不存在於這個世上,自然就沒有人能察覺到他的存在。"
"和幻術匿蹤差不多的東西?"
"似是而非。幻術匿蹤終究是給人發出心理暗示,讓人們察覺不到施術者而已。而這個[神隱]是直接讓施術者不存在於世,讓[世界]察覺不到他。
如果那是幻術的話,人們盯著他的時候他基本用不出來幻術的,因為人們的注意力已經在他身上,很難再靠心理暗示把注意力移開。
而且,幻術對錄影無效,他發動幻術的話,他的身姿大機率依然會被攝像頭拍攝下來,而不是像這樣子突然從畫面中消失。
幻術只能騙過身邊的人。而他的[神隱]騙過了全世界,連宇宙真理都被他矇騙了。差距就是這樣大。"
所以那就是[奇蹟]。發動的時候對整個宇宙都生效的強大術法。
"但你說他的[神隱]是曇花一現,該不會……"
"你沒猜錯,[沙暴神行二世] 艾爾伯特已經死了。死透了。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哦。之前非洲歐洲各國甚至為他舉行了正式的葬禮,追封他為英雄。你沒看新聞嗎?"
薩博眯起眼。他確實不太關心時事。
"他在對抗——"
嗒。融掉的乳酪突然掉落在桌面上,一小滴,把桌面搞髒。
"該死的!"佩特魯斯取來紙巾擦了擦,繼續說:"艾爾伯特先生在對抗巨大魔獸的過程中身亡了,貌似是捨棄了自己的性命來保護非洲——"
嗒。再一次,融掉的乳酪以接近光的速度突然掉在桌面上,佩特魯斯都沒能反應過來。他明明把披薩拿在手上準備吃的,這人怎麼如此糊塗。
"搞什麼啊,該死的。"他又取來紙巾擦掉乳酪滴:"所以說,他已經死了,死透了哦。世上唯一能使用[神隱]的人已經不存在於世了,你就——"
又一次,融掉的乳酪出現在桌面上。薩博和佩特魯斯甚至都沒看到它滴落的過程,它直接瞬移到了桌面上,就那樣頑固地粘在桌面上,區區一滴。
大叔突然露出詭異的表情,彷彿見到了鬼。他尋思著什麼,徹底沉默了。
"……怎麼了?別告訴我你家有鬼,在搞出什麼騷靈現象?"薩博有點害怕地追問。
"不。是[時間]跳躍了。又或者說,是我們的記憶出現了斷片。"
"斷片?"
"從剛才起,連續三次,我們的記憶出現了大概一兩秒的斷片。"佩特魯斯吃掉手上的披薩,再次拿起另一塊披薩,玩命地盯著它看:"從現在起我會盯著這個披薩,不讓它的乳酪滴下來。你仔細看著。話說艾爾伯特先生——"
滴。一滴乳酪出現在桌面上。簡直就是瞬移過去的,期間薩博都沒能看到它低落的過程。
"什、麼、鬼?"薩博傻眼了,越來越看不懂這突然出現的奇異現象了。
"那個,我收回我的話。"佩特魯斯的神色變得認真起來,"我說艾爾伯特先生已經死了,我可能是錯的。他很有可能還活著。我們剛才談論起他的時候,正在不斷遭受到[神隱]的攻擊。這就是我們的記憶連續出現了四次[斷片]的真相。"
"我還是沒法理解。"薩博一下子緊張起來,"他在攻擊我們?是從哪裡發起的攻擊?他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的?"
"他也許不是針對我們發動的攻擊,[神隱]會對整個世界產生影響。"佩特魯斯搖頭道,"剛才我們不是在談論他嗎?很有可能是,在我們談論他的同時,他發動了[神隱]。在[神隱]發動的過程中,整個世界都無法探知艾爾伯特這個人的存在,他是不存在的人。"
薩博臉色煞白,基本理解了:"……而我們正好在談論這個世上不存在的人。那段期間我們的記憶會被抹消。也就是[記憶斷片]。"
"正確。當你談論一個世界上不存在的人時,世界就會對你作出如此反饋。"佩特魯斯看著手中的披薩:"斷片過程中我們沒有意識。就沒能察覺到融化的乳酪滴落在桌面上的事實。[斷片]完結後,一滴乳酪已經出現在桌面上了。"
簡直就像是,薩博和佩特魯斯生命之中的好幾秒,被突然偷走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