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你不累嗎?"豹子伸著懶腰,蓋在他身上的被子差點滑落下來。
"再、再一次的話,還行。這次輪到我進——"
伊萊恩話說到一半,突然察覺到窗外有個影子在看著他們。
赫斯頓的臥室的窗戶自然是透明的,和浴室裡的磨砂窗並不一樣。但是伊萊恩和赫斯頓在臥室裡親熱還是想留點隱私,所以窗戶的紗窗至少有拉上,外面幾乎看不見他們在臥室裡做的事情,除非距離窗戶很近。而且他們還蓋著被子呢。
對面大樓距離這裡至少二十英尺,對面陽臺的人肯定看不見臥室裡發生的一切。除非有誰貼在窗邊看。這種事情一般不會有,畢竟赫斯頓的臥室是在五層,距離地面幾十英尺。
但這時候偏偏就有個影子貼在窗邊看他們兩個,那個影子自然不是任何人,只是一個小生物,是巴掌大小的蟲子。
赫斯頓之前在浴室見到過的東西,絕對就是這個。
它是飛蛾。伊萊恩隔著窗紗也能看得比較清楚,那個生物的輪廓絕對是飛蛾。而且它和赫斯頓描述的完全一致:巴掌大小,雙眼發著瘮人的紅光。
飛蛾伏在窗玻璃上,明明應該是胸腹的位置對著室內這邊,看不到飛蛾的頭部才對。但伊萊恩能看到那個紅光,是不是意味著這飛蛾的身體構造和普通飛蛾不一樣,它的頭能扭過九十度角甚至更大的角度,隔著窗子看到室內這一邊的情況?
那是什麼品種的飛蛾?黃金鄉里的生物不都應該是不傷人、不害物嗎?怎麼可能有如此瘮人的大蟲子?
除非,那並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而是邪靈——很有可能是潛獵者七勇士中的術勇士巴納迪達,死後怨念化身成的靈體!
……而且它變成什麼不好,偏偏要是飛蛾!
但它不可能只是區區一隻飛蛾。它是一大群飛蛾的集合體?它剩下的飛蛾的群落呢,都到哪裡去了?
"你怎麼停下來了?"赫斯頓還沒有注意到伏在窗外那隻怪物,見伊萊恩停下侵入動作,就好奇地問。
"那,那個,你最好不要往窗戶的方向望去,赫斯頓。"伊萊恩警告道。
雲豹人少年全身打了一個激靈:"……那東西在?"
"嗯。"伊萊恩悶哼一聲,"就、就在窗外,在看著我們。"
那怪物絕對是懷有某種目的而來的。雖然它目前只是觀察,沒有破窗而入襲擊伊萊恩和赫斯頓,但伊萊恩已經做好應戰的準備了。
"我想看看它長什麼樣子。"赫斯頓又說。
"你、你看到它的瞬間,說不定又要暈倒哦?"
"這一次不一樣。這次有你在我身旁。我知道你會保護我的。"豹子卻答道,"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看到它的瞬間就暈過去了,我不應該這麼膽小的。我必須搞明白這一切,否則我心裡永遠都會有一根刺。"
伊萊恩捏緊了拳頭。他也想搞清楚這一切,他想知道赫斯頓到底是真的害怕飛蛾這種生物,還是純粹太膽小,看到巴掌大一隻蟲子就被嚇暈。
現實中巴掌大的一隻蟲子也確實挺可怕,雖然伊萊恩見過和對付過更大型的蟲子。但身在黃金鄉里人也許從沒見過這麼可怕的東西,受不了這個刺激?
但是會不會有一種可能,赫斯頓之所以怕飛蛾和它的尺寸無關,也和它是不是蟲子無關,那恐懼源於赫斯頓心裡的深層意識——一些他已經遺忘了的記憶,卻化成潛意識的殘留物,永遠銘刻在雲豹人少年的靈魂裡?
如果能搞明白這一切,也許伊萊恩就有了證據,能判斷赫斯頓原本到底是誰了。哪怕這樣做可能會傷害到赫斯頓。
"那、那你就看吧。"他柔聲說,"不、不要緊,不管發生什麼事,我會在這裡保護你。"
"你真是可靠呢~"豹子苦笑道,開始轉過頭去,朝窗外望。
他瞥到那個飛蛾影子的瞬間,便再次全身打了個激靈。伊萊恩和赫斯頓的身體幾乎完全貼合在一起,所以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赫斯頓身上傳來的戰抖。
"是…它……!"豹子低聲說,"我的天……是它!"
"……它?"白獅人少年也低聲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