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不客氣了。"菲萊歐斯接過一顆奶糖吃了下去。這和昨天小帕拉米迪斯塞給他吃的牛奶糖完全一致,也不知道是哪個牌子的糖果,但是奶香很純,很好吃。
昨天的菲萊歐斯還沒有心情去細細體會這個味道,畢竟煩惱很多。今天他才有空細細回味,突然想到了什麼。
"噢我的天。"他驚歎道。
"怎麼了?"
"我想我真的認識那個黑熊人……就在我還是幾歲大的小鬼的時候。"菲萊歐斯悶哼道。
"什麼?!"
"那時我還帶著小時候的帕拉米迪斯。我們是小偷,在城市裡偷竊,然後被人類追趕。他們拿著武器揚言要殺死我們。我們一直逃跑,一直逃跑,逃了一整天卻沒能從人類的城市中逃離。晚上,他們把城門關閉,我們沒有辦法逃出去,只能在幽暗的小巷裡找了個最幽暗的角落躲藏起來。那真是黑暗的日子。"
菲萊歐斯捂著頭去回想,臉上浮現出痛苦的表情:"然後……在那個晚上,那個傢伙出現了。我最初以為他想要舉報我們,把人類叫過來把我和帕拉米迪斯打死。我抱住已經累得熟睡的帕拉米,試圖保護他到最後一刻。
可是那個黑熊人沒有舉報我們,只是默默地走近,他還微笑著塞給我們一盒牛奶糖,讓我們吃。那牛奶糖……就是這個味道。這味道簡直和當年那個牛奶糖一模一樣。
啊,我為什麼會忘記了這件事呢……"
"他做了什麼?只是給你們兩兄弟送糖而已嗎?"貝迪維爾追問。
"不。他當時問我,要不要考慮腳踏實地做人,別再當小偷了。如果努力地去謀生的話,哪怕日子過得更苦一點,也總會有辦法活下去的。"菲萊歐斯搖頭道,"但我拒絕了他。
我對他說,我和我弟弟都是生活在世界最底層、最黑暗的角落裡,被整個世界遺棄的人。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不偷東西就會餓死。我也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人類欠我們的,我們只是想要取回我們應得的東西。
聽到我這樣說,他沒有正面回應,只說了一句[那麼祝你們好運],就轉身走了。
當年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位黑熊人,恐怕真的就是剛才那位。這麼多年了,他好像一點都沒有變化?
我在想,如果我當年有聽從他的建議,放棄偷竊腳踏實地地謀生……我和帕拉米的命運,會不會與現在大有不同?"
貝迪維爾於是陷入了沉思。
幾個小時後,曙光號也在愛丁伯爾格的海港上靠岸了。
由於這是一艘尚未在大不列顛註冊船籍的船,它的登岸不能過於招搖,來迎接的只有知情的一部分人而已。
"經歷了這麼多,我很高興我們終於又回來大不列顛了,哈哈哈。"帕拉米迪斯和貝迪維爾並排走著下船,而他的小兒子哈爾跟在他身後,一蹦一跳地走著。帕拉米迪斯的酒氣尚未全消,走起路來還有種飄飄然的感覺,剛好和他兒子湊成一對。
"你還好,亞瑟王陛下都封你為榮譽圓桌騎士了,我和賽費爾他們的試煉卻還沒有結束呢。"貝迪維爾答道,"也不知道第三階段的試煉到底是什麼,我希望這個試煉不要拖太久。"
"按照歷屆的慣例,最終階段不會拖延超過一個月吧。"薇薇安答道:"詳細的內容我不能透露,等你們實際參與時自己體會吧。"
"哈哈哈,我很期待……"貝迪維爾敷衍地笑。
"哈爾,你不是說你的小夥伴要來接船嗎?"帕拉米迪斯則忙著和他的小兒子聊天,"真好呢,有朋友來迎接的感覺~"
"嘻嘻~"小豹子高興地東張西望:"讓我看看,他應該在這附近了喵——嘿,在那邊喵!哈斯基喵!!"
"噢,哈爾汪!"在港口另一邊的哈斯基也遠遠看到了豹人少年,揮手呼喚道:"好久不見了汪!"
"哈斯……基?"貝迪維爾也聽見了哈爾的呼喚,哈爾喊出來的那個名字讓狼人青年全身打了一個冷戰:"你說什麼?哈斯基?"
"就是哈斯基啦,怎麼了喵?"
貝迪維爾沒有搭理哈爾,瞪大眼睛試圖看清楚遠處那名少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