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你做了能做的一切事情,我們甚至連孩子都有了。而你的心卻依然向著他?"
他低聲哭泣起來。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辜負我?……你可真是個惡毒的女人。"
他緊抱著伊萊恩的手加大了力度,勒得白熊人少年有點疼。不過在伊萊恩覺得無法忍受之前,勒緊他胸口的雙手就已經停了下來。國王把他的臉埋在伊萊恩肩脖的毛髮裡,轉變成更加低沉的哭泣。
伊萊恩從沒見國王這麼軟弱和失落過。
……就連棲身天堂之人,也會有煩惱嗎?
因為沒有被抱得那麼緊,白熊人少年試著轉過身來面對國王,然後他伸手去摸了摸國王的頭。就像是在哄孩子那樣。現在已經搞不清楚誰才是那個孩子了。
然後睡得迷迷糊糊的國王,平靜了下來。
"還是小伊萊恩最好。"他低聲說:"請一直……留在這裡,做爸爸的小寶貝……"
伊萊恩原本還以為國王已經醒過來了,才說出這種話。他正納悶著該如何回答,卻發現國王依然在斷斷續續地打著鼾,其實沒醒。也許國王也夢見了伊萊恩。也許他在做著伊萊恩在安慰他的夢。
"叔叔……"這次換作是白熊人少年伸手摟住國王的脖子,把頭埋在國王的胸口裡。
"爸、爸爸……"無父無母的他還是嘗試著叫了一句,趁國王不注意的時候。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的,他覺得國王抱得他更緊了。
雖然真的好熱,但他被一種安心感包圍著,最終昏昏沉沉地睡去。
不。是醒來。
伊萊恩睜開眼,眼前還是一片朦朧。日光刺痛著他曾經受損的眼睛。
"啊,大哥哥你醒了?"他剛醒來,就看見貝利那張可愛的小臉蛋。
"感覺怎樣?眼睛好一點了嗎?"小狐狸問。
"不、不知道……我睡了多久?"伊萊恩問。
"沒多久,丹尼爾哥哥和埃德蒙叔叔合力把你抬回來以後,才過來十幾分鍾。"貝利答道:"大哥哥不多睡一會兒嗎?"
"沒、沒這個必要。"白獅人少年覺得自己越睡反而越累,乾脆爬起來。
"王子殿下你醒了?一切都好嗎?"埃德蒙正在一旁整理裝備,已經從那個潛獵者的變身恢復成血獅子的模樣。
然而好像有哪裡不太對。
伊萊恩瞄了埃德蒙一眼,好奇地問:"你、你為什麼搞得這麼髒,全身灰紅色的?"
"啥?!"伊萊恩無心的一句話,讓埃德蒙大受打擊:"我?我才沒有!我洗的很乾淨啊?!早就沒有用那個了——"
"那、那個?"
埃德蒙突然愣定,同時他試圖冷靜下來,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他看到自己手臂的毛色是正常的血紅色,鬆了一口氣:"王子殿下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不、不是……"伊萊恩注視著埃德蒙。但他眼中的血獅子埃德蒙,那身毛色怎麼看都是灰紅色的,和他記憶中埃德蒙的血紅毛色很有差距。所以他才會疑惑,為什麼埃德蒙突然讓自己全身蒙上一層灰。這也太奇怪了。
貝利看著伊萊恩:"大哥哥,我的眼睛是什麼顏色的?"
"當、當然是漂亮的冰——"伊萊恩明明想回答冰藍色,但他看到狐人少年的眼睛時,看到的卻是一種暗淡的灰藍色,就像是貝利的眼睛突然掉色了似的。
貝利的眼睛不會有問題,它原本就應該是冰藍色。
但小狐狸的眼睛映入伊萊恩眼中時,卻變了個色調。
"大哥哥,難道你的眼睛……辨色能力出了問題?"貝利很快就得出答案:"也就是,色弱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