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戰士的冠軍也取出一柄彎刀,而且除了彎刀之外就沒有拿任何別的武器。
"真是悲哀。"海格力斯突然說。
"…啥?"
"我透過那孩子的雙眼看著這個世界,看到一切,也看到你。"全視者解釋道:"這樣說可能很奇怪。但我透過那孩子的雙眼,從你小時候起就一直注視著你。我甚至可以說,你是我的朋友——正如同貝迪維爾看待你那樣。把朋友一樣的你,一次又一次地打敗,殺得瀕死;一點一點地削弱你的鬥志和人性,最終讓你氣屢、絕望、甚至崩潰。我為自己不得不這樣做而感到悲哀,然而職責就是職責。"
"……你用不著感到悲哀。而且我不是你的朋友。別一相情願地把我當作你的朋友。"艾爾伯特不悅道:"而且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不會那喵容易放棄的。你會發現即使我失敗過一次又一次,依然會死纏著你不放,直到打敗你為止。你與其為我感到悲哀,還不如早早做好被我煩死的心理準備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艾爾伯特的說辭彷彿逗樂了海格力斯,他爆發出一連串豪邁的笑聲:"說得太對!你可真是可愛呢,小老虎!"
(可愛……)
艾爾伯特背脊一涼。
不過海格力斯這樣說好像也沒錯。那傢伙是遠古的創造者種族,雖然沉睡了千萬年,卻一直靠著[情報收集終端]——他的替身們來收集現世的情報。這相當於他活了好幾百甚至好幾千個人生,看透了無盡的世事變幻。
與之相比,艾爾伯特那區區二三十年的人生根本不值一提,不過是一個參透世事的老人面前的一個嬰孩罷了。
然而不成熟的他也有不成熟的他應有的尊嚴,不能因為對方是個古老的神明就簡單地怯退。艾爾伯特提著刀劍衝過去,揮刀。月神鋼彎刀和全視者海格力斯手中的刀刃碰撞在一起,濺射出火星。
不知道過了多久。
"……嗯?"艾爾伯特睜開眼。眼前是一片朦朧。
又一次,他發現自己被浸泡在粘稠的膠體內。而且他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因為他身上的幻痛又增多了。那些幻痛都來自曾經的傷勢,哪怕治好了也不會馬上消失。
再一次,海格力斯打敗了他。這應該是敗北的他被送離鬥技場,進入醫療艙內治療,然後醒過以後了。時間過去了多久?以醫療艙的效率,以艾爾伯特可能受到的重創來估算,恐怕又過去了一個晚上吧。
那些醫療凝膠逐漸被抽走,艾爾伯特也從開啟的醫療艙裡爬起來,剛爬出醫療艙就看見穆特在那裡靜靜地坐著,等待著。貓人少年的面容有點憔悴。
"我又輸了?"艾爾伯特明知故問:"躺了多久?"
"一個晚上。其實現在還是晚上,所以治療大概用了五個小時吧。"穆特看著計時器說道。
"五個小時而已?"
"因為你這次只有心臟被貫穿,兩條手臂被剁下來而已,傷得比上次輕。主要是他手下留情了,沒有把你的腦袋打碎。"穆特一臉平靜地說著些很可怕的事情:"我不知道海格力斯為什麼要手下留情,可能他覺得不管怎麼摧殘你也沒有意義,就算手下留情未嘗不可。反正你用多短的時間恢復傷勢,回頭也贏不了他。"
艾爾伯特拉長了臉:"喂喂,你怎喵可以這樣說——"
"因為是事實。"貓人少年木無表情地看著艾爾伯特:"到此為止,你應該也看得出你們之間的實力差距有多大了。你恐怕是無論如何都贏不了他的。即使如此,你還要急著一次又一次去送死,被他打成重傷嗎?即使打輸之後沒有戰鬥時的記憶,不知道當時的恐怖,現在的你依然要承受當初所受到的痛楚。這樣做又何苦呢?要不……你先休息幾天,等心情平復了,身上的痛楚消退了,再重新考慮要不要挑戰海格力斯?"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艾爾伯特不帶感情地回答道。
"是的。以你的脾性,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穆特揉了揉眼睛:"那就算了,我不勸你了。但是,至少在今晚,你好好睡一覺吧。有什麼等明天醒來再說。對了,止痛藥——"
"老是吃這個,會不會產生依賴症?"虎人青年爬出醫療艙的同時伸手去接那份藥物。
"你不吃那麼頻繁就不會有依賴症了。但你肯聽勸嗎。"穆特嘆道。
"哈哈哈。"艾爾伯特咕嘟一聲把藥丸吞了下去:"我去洗個澡。要一起洗喵?"
"不要。"穆特嘟著嘴:"這三天以來,我看到你支離破碎的身體兩次了。如今光是看著你,我都差點有看到你直接碎掉的幻覺。我得休息一下。"
"抱歉。"艾爾伯特只能尷尬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