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背後有強大的守護者。"烏杜魯克哼道,"也難怪你會如此囂張。"
"我不是囂張喵……"哈爾皺著眉說:"哈爾真的是想和你做朋——"
"滾!"沒等哈爾說完,對方就怒吼道。
一陣強大的斥力,把哈爾從這片深淵領域中推開,把他快速趕走了。
"嗯……!"豹人少年從床上爬起來,發現剛才的一切只是場夢。
又或許,那也是真實。真實的夢境。
"啾?"彷彿想要安慰哈爾,他養的白色小鯉魚從特製的亞空間口袋裡游出來,湊到豹人少年的臉頰邊蹭了幾下。
"嘿嘿嘿……不要這樣,波奇,好癢的喵。"被氣球魚逗樂了,哈爾輕笑道。
然後他又打了一個冷顫,"尿尿……"
他看了看一旁的時鐘,現在是凌晨零時三十分。已經是大深夜了。
"我、我們走吧喵。"哈爾還是有點怕黑,但有他的寵物小鯉魚陪著他,他一隻小豹子也敢晚上去洗手間。
他於是爬下床,把全息投影用的手鐲帶上,開啟了全息投影裝置。裝置把他偽裝成一個小型魔像的模樣,完美地掩蓋了他豹人少年的真實面目。父母告訴他這樣做是必須的,因為有壞人想偷偷上船來把他抓走。他偽裝成魔像,而船上另一個原本是魔像的孩子則偽裝成他,就是為了迷惑那個想抓走他的壞人。
深夜,曙光號的走廊上靜悄悄的。沒有半個人在,大家都睡覺去了。
豹人少年躡手躡腳地走向洗手間,想趕快完事然後回去睡覺。可是當他方便完了,到洗手檯洗手的時候,不經意地多看了洗手檯前的梳洗鏡一眼。
"欸?"
這不經意的一眼嚇了他一跳。因為在鏡中的他,不是全息影像中映照出來的魔像的模樣,也不是他身為豹人少年的真實模樣,而是……
——布偶?!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竟然穿著一套灰黑色的布偶裝,布偶裝還是小狗的模樣。那大得搞笑的頭套,耳朵精神地豎著,咧嘴笑著,看起來滑稽又可愛的樣子。身上那層皮絨軟塌塌的,毛茸茸的,看起來是人造的絨毛。然後還穿著一如少年風格的藍色吊帶短褲和白色襯衣。
這個模樣,和遊樂園裡那些拿著氣球逗小孩們玩,吉祥物一樣的布偶,沒有什麼差別。
哈爾當然去過遊樂園,而且他也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那些吉祥物其實是工作人員穿著布偶裝假扮的。他也知道現在自己身穿著的也是同一樣的布偶裝,而且似乎是按照他的身材特別定製的。
這是某種玩笑嗎?他剛才上廁所的時候明明還是正常的,什麼異常都沒感覺到。為什麼小便完洗手照鏡子的時候,他就變成了這副模樣呢?
他試著去摘掉那布偶裝的小狗頭套。但是它套得很牢,似乎是和整件布偶裝連成一體的,根本摘不下來。他也發現自己明明穿著這種布偶裝,卻沒有悶熱的感覺,那東西彷彿和他融為一體了,根本感覺不到它從存在,也感覺不到自己穿著如此厚重的"衣物"。
這難道是全息影像?難道是全息系統壞掉了,沒有在他身上投影出魔像的模樣,而是投影出來這個奇怪的布偶裝?
可是他敲了敲那個頭套,發現它是真實存在的。頭套甚至硬得像個頭盔,在軟綿綿的絨毛之下是鋼鐵一般的硬度,無法隨意按凹陷下去。
這不是全息影像。這個布偶裝是真實存在的,而且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也許在他睡著的時候,有人把他塞進這個布偶裝裡去了。
"這一點都不好玩喵。"哈爾有點生氣地說:"是誰開的玩笑喵?"
當然,不會有人回答他。
他試著把玩偶裝脫掉,但是無補於事,身上摸不到拉鍊或者紐扣之類的東西,玩偶裝也不分上衣和下著,它是整個連成一體的(包括那個大得可笑的頭套!)。
"天啊喵——"豹人少年試了很久都沒法脫掉玩偶裝,開始有點急了:"哥哥!老爸!救命啊喵!!"
他一邊呼喊著一邊往外跑。不過穿著玩偶裝的他並不能喊得多響亮,大部分的呼聲都在那個大得可笑的小狗頭套裡迴盪,而不是遠遠傳出去。
咚!他沒跑幾步就跌了一個背朝天。穿著笨拙的小狗布偶裝,行動起來十分困難。不過他跌倒的時候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痛楚,布偶裝厚重的皮毛外層,以及那個硬得不合理的小狗頭套,都為身在布偶裝裡的豹人少年提供了充足的保護。
他想跑去房間裡找他老爸,或者去綠植園和傳送室找哥哥,可是路途有點遠,他很懷疑現在這個笨手笨腳的自己能跑多遠而不會筋疲力盡。倒是公共休息室就在旁邊,曙光號上總有人晚睡甚至不睡覺(比如那個全身是金屬骨架的怪叔叔),到那裡求救明顯是更合理的選擇。於是哈爾往休息室跑去,一路上又跌倒了兩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