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每天往返龍之大陸和大不列顛,"白銀騎士少年剛踏出醫療室一步,貝迪維爾船長又加了一句:"你還覺得那是可行的嗎?你今天應該吃過苦頭了,知道在龍之大陸裡用傳送術有多危險。短距離傳送尚且如此,長距離傳送可能會要了你的命。"
如果丹尼爾想每天往返兩地,就必須先從探索隊的紮營地(這個位置隨著他們的旅程而不斷推進,最終深入南美洲巴西高原內部)用傳送術傳到[量子船塢]裡,再從[量子船塢]的傳送門轉至[死者之城],然後再用傳送術,從[死者之城]傳送回大不列顛。
[量子船塢]和[死者之城]這兩處的傳送不受龍之大陸的電波干擾,自然不會有大問題。最危險的還是從龍之大陸內探索隊的紮營地到[量子船塢]的出入口,這段長距離傳送。
丹尼爾要是打算每天往返這兩個地方,龍之大陸內的長距離傳送必須來回各做一次。兩次傳送都可能很危險,稍有差池就會死人。即使傳送術控制得很精確,他也照樣會受內傷——龍之大陸內的電波干擾實在太嚴重。
"我早就做好了受傷的打算。短時間內連續多次傳送確實會要了我的命,那麼,保證沒有傷勢在身的前提下,每隔一段長時間只做一次傳送就好了。"丹尼爾卻說。
"這是在玩命啊。"貝迪維爾船長哼道。
"我是深綠騎士,憑我的自愈能力,總能做點什麼的。"丹尼爾又道:"而且傳送距離的遠近實際並沒有多大的影響。我親自試過,已經掌握到竅門了。"
"是嗎。你真是個樂觀的人。"狼人青年眨了眨眼:"既然如此,祝你好運吧。"
告別了貝迪維爾船長以後,丹尼爾乘坐運輸艇回道大不列顛戰艦帕拉米迪斯號去報到。雖然他的內傷基本治好了,但留在體內的疼痛還沒有完全清除,特別是那揮之不去的頭痛讓他很是心煩。他只想儘快做完醫療檢查,然後回家去好好睡一覺。
"很好,沒問題了。"圓桌騎士康士坦丁放下手中的聽診器,"短時間內不建議你再使用傳送術……不過說了你也應該不會聽吧,你這個不要命的小瘋子。既然你是個聽不進去人話的傢伙,那麼至少把這個帶上。"
他從桌面上取來兩瓶藥物。一個深棕色的瓶子和另一個完全透明的玻璃瓶裡,裝著藍色和紅色的藥丸。
"藍色的是強效止痛藥,用途無需贅言。另一個是增強你體內[絕對領域]的藥物,用以增補傳送術的效果。"康士坦丁說:"使用傳送術之前建議先吃一顆紅藥丸,讓體內的[絕對領域]暫時增強。這應該可以提高傳送的精確性,讓你……少受一點內傷。"
"我明白了。感謝醫生。"丹尼爾收下那兩瓶藥,甚至打算接下來就在使用傳送術前吃一顆。
"那麼,告辭了。"他左腳踏出醫療室,正打算到甲板上去(然後使用傳送術回大不列顛),有哪個冒失鬼卻一頭撞進他的懷裡。
"哇哦!"一個毛茸茸的小孩發出一下驚呼聲:"對不起汪!"
"我沒事。"丹尼爾退後一步,看了那名孩子一眼:"別在船的走廊上跑哦,很危險的。"
"哦!"他面前的犬人少年頓了半秒,突然笑道:"嘿!這不是丹尼爾哥哥嗎汪?好久不見汪!"
"哈?"丹尼爾有點懵然,迷惑地看著眼前的犬人少年:"你是……"
"是哈斯基啊汪!"犬人少年嚷道:"你該不會連哈斯基都認不出來了吧汪?雖然哈斯基有喬裝打扮,但也不至於吧汪?"
"額——"丹尼爾看著眼前穿一身紅衣和黑色短褲,頭戴紅色帽子的小孩。那孩子好像用了什麼奇怪的染料,把自己身上的毛髮染成奇怪的深棕色,他身上有類似巧克力和杏仁的混合氣味,說不定是那個染料的味道。他捧著一束鮮花,好像是來給誰探病的。
"哈哈哈,抱歉……"丹尼爾邊賠笑邊苦著臉答道。並不是因為哈斯基喬裝打扮成這樣他才認不出來,而是因為丹尼爾真的不記得這名犬人少年的事了。之前貝迪維爾船長就提到過,丹尼爾的腦部受傷,可能會蒙受記憶的缺損。說不定缺損的剛好就是這部分的記憶,和這孩子相遇相識的記憶。
儘管如此,他還是有禮貌地裝作認得哈斯基,隨便敷衍了兩句:"好久不見了。你這麼精神就太好了。那麼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忙,先走咯。"
"好吧,丹尼爾哥哥保重汪。"哈斯基說,然後屁顛屁顛地跑進醫療室裡:"我是來探望格林薇兒阿姨的,請問她在哪裡汪?——"
那孩子居然王后的熟人……
丹尼爾總覺得自己忘記了十分重要的東西。有一種陌生又寂寞的感覺在他心裡蔓延。但現在糾結這個也沒有用,忘記了的事情就是忘記了,沒法強迫自己記起,只能等日後再想辦法補救。
總覺得欠了那孩子一大筆人情債。
白銀騎士少年嘆了口氣,自顧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