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不妙。丹尼爾皺了皺眉頭。比起戰鬥力這問題,這傢伙最大的問題是膽怯嗎。在大不列顛這些年來的生活,似乎把薩博的勇氣和鬥志都徹徹底底地
消磨得一點都不剩了。
他甚至不需要去猜,都知道薩博這些年來都經歷過什麼。他是過來人,薩博所經歷過的,他也多少經歷過。
所以他才不會把自己的同情心,無條件地施捨到灰兔人的身上呢。
"站起來。"丹尼爾冷然道。
"我......不能......!"薩博冷靜了一些,但還是下意識地在害怕:"我站起來......你又會痛揍我一頓的,對吧?"
"......不要哭,壞人會笑。"丹尼爾低聲說。
"
不要哀求,他們在等著你乞討。然後他們一邊給你最低限度的施捨,一邊想盡辦法羞辱你。
不要發怒,他們在等著你失去理性。然後他們會用看戲的心情,把你當瘋狗耍。
不要停駐,他們在等著你迷失,然後在最崎嶇的路上,給你一路撒滿蒺藜。
如果你不先振作起來的話,誰都幫不了你。
"
然後薩博抬頭看著丹尼爾,傻了眼。
如同利箭穿透靈魂般,他看透了他。
他看出了他的卑微,他的渺小,他的軟弱,他的痛苦。
他的絕望。
於是,薩博明明有一句"你懂什麼?"想說,卻說不出口了。
"為什麼我偏要被一個年紀比我小的傢伙說教?"灰兔人青年低聲問。
"因為我是你的上司。"丹尼爾淡然答道。
幾分鐘後,薩博很高興丹尼爾總算放過他,沒有繼續進行那種要命的戰鬥訓練了。但到了更衣室裡,他馬上就知道自己高興得太早了,因為丹尼爾堅持著要薩博把身上的護甲和上衣脫下來,給灰兔人青年驗傷。丹尼爾原本只是擔心剛才那一下撞在牆上的衝擊會傷到薩博,他卻沒想到那根本不是什麼大事,薩博胸口腫起來的一大片才是大問題。
"這個怎麼弄的?"他於是質問:"下手好重,這已經不是拳腳毆打能達到的水平了......是武器?來自錘子的攻擊嗎?誰幹的?對方想殺了你嗎?!"
面對丹尼爾連珠炮式的質問,薩博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比較好。胸口這傷就是丹尼爾昨晚喝醉之後錘的,而且明明是小拳拳錘胸口,鬼知道這一拳下來會造成這麼大的傷害啊?薩博沒法跟丹尼爾說明事情的原委,也不想讓他昨晚的行蹤暴露,只能隨便搪塞過去,胡扯了一大堆實際卻什麼都沒說。
"如果是騎士團內部有誰在欺負你,我沒法管。"丹尼爾於是拉長了臉說,"但大不列顛的騎士在外面被人這樣欺負,可是個大問題。而且還是這樣嚴重的傷,對方明顯是帶著殺意攻擊你的,這事即使你不上報我也會想辦法查明"
"不要,求求你!"薩博慌忙打斷。
"這可不由得你"
"不要!求求你!"灰兔人青年再一次懇求道:"我會努力確保這事不會再發生的,這次就這樣算了,好嗎,老闆?!"
以為薩博有極深的難言之隱,丹尼爾只好妥協了:"也罷......你自己找死,我也沒法阻止。但這麼嚴重的傷,至少去醫務室處理一下"
"他們不會幫我處理的......止痛藥都不可能給......"薩博灰溜溜地道。
"這未免太過分"
"不要再提這個了,好嗎?"薩博第三次打斷丹尼爾,一臉窘迫地。
於是丹尼爾不再追問什麼了,還以為薩博被欺負得很慘,處境又特別不利,連開口求助都有困難。
那種事情且不管。即使有心幫這兔子,也一次解決一個問題,按部就班比較好。丹尼爾於是左顧右盼,確保更衣室裡沒有旁人了,才問道:"如果你的傷勢不影響行動,接下來就找機會溜出去,在艾爾森堡後門和我見面吧。"
兔子的耳朵動了動:"額......有什麼事嗎?"
"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有個建議。"丹尼爾壓低聲音道:"或許能減輕一下你的......咳咳,經濟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