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去,穆特幾乎已經看不見到處噴血的深海歌姬的身體了,在那裡的早已是一個球體,紫色結晶來回貫穿、變化著的球體!那看得人眼花繚亂,就像萬花筒般的景象,彷彿在告訴著穆特,這個深淵之深奧,凡人永遠無法理解。貓人少年突然想起以前在某個網頁上看到過一種叫做超正方體的四維立方體,那超正方體的動態圖曾讓他同樣地眼花繚亂,感嘆高緯度的神秘。而現在,他看到的不僅僅是超正方體那麼簡單的東西,那些如同萬花筒般不斷變換著的紫水晶恐怕不止四維,而是至少有數十維。穆特看到的是他這一輩子永遠無法真正去了解的東西,如今他只能看著它的㶷麗和神秘,深感深淵之深奧,並且哪怕只是有一瞬間想要去窺探這種深奧的念頭,他都感覺到自己的腦子快要燒起來了,他快要瘋了!
彷彿知道穆特不宜長時間直視那個高維度紫晶體,深淵魔候紫晶龍神又一捏手掌(如果那稱得上是手掌的話!),在幾秒之後就把用作處決深海歌姬的紫晶體收縮成一個無限小的質點,直到貓人少年無法目視為止。
七竅在流血的穆特這才回過神來,從瘋狂的邊沿恢復理智。他懵然之間又吐了一口血,他甚至分不清楚這口血是到底因為深海歌姬之前的音波攻擊所致,還是被高維度紫晶體帶來的精神衝擊所致!
[汝,去罷。]
龍神看著貓人少年,他的形象卻漸漸升空,似乎都沒有繼續和穆特繼續交流的打算。
[再變得有趣些。]
穆特這時候才發現紫晶龍神的一隻手中捧著的,竟然就是已經熟睡了的鼠人少年米契。米契的身體在無數的紫晶和雷電之中不斷灰滅,但也在以極高的速度重生著。看著鼠人少年皮開肉綻又不斷復原的模樣,穆特突然明白到龍神是認為折磨這名鼠人少年很有趣,所以才一直把米契留在晶界的。
"放開米契!"穆特一時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衝深淵魔候大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樣就很好玩嗎?!"
紫晶龍神卻沒有搭理貓人少年,一邊還用另一隻手把米契的耳朵從他頭上撕扯下來,彷彿在拆解著一個洋娃娃玩兒。
"別跑!你"穆特還想說什麼,但他馬上就明白自己是無法在深淵晶界之中和這裡的主人對著幹的,他身後已經出現了無數的血紅色水晶,那些水晶沿著他的雙腿蔓延,很快就把他下半身整個吞噬了。
他知道自己接下來會被驅逐出晶界,被趕回去現實世界之中。龍神不覺得現在的穆特足夠地"有趣",他把貓人少年送回去現實世界,正是為了等他變得更為有趣之後,再來收割。
血紅色的水晶已經蔓延上貓人少年的脖子了,快速蔓延的水晶遮擋住穆特的視線,他最後看到的風景,是紫晶龍神的身姿消失在雲端的瞬間。
"混蛋......!"
他連罵都沒來得及罵出來,就失去了意識。
"穆特?穆特......?"
彷彿感覺到有誰在掌摑著他,貓人少年緩緩張開雙眼。
"別打,醒著呢......"他有氣無力地說,同時感覺到說話時有些碎屑般的東西從他臉上滑落。
"穆特!你總算!"貓人少年睜開眼的第一個瞬間,看到的是艾爾伯特那略帶點搞笑傻憨的大貓臉。
"我怎麼......"穆特感到一陣頭疼,不,其實他全身都在疼:"......嗯?深淵歌姬......深海之主呢?!"
"穆特小哥哥。"尼娜也站在穆特身旁不遠處,低聲說:"一切都結束了。深海之主也被消滅了......至少現在看上去是如此。"
"看上去?"穆特於是轉眼看著身旁的那片混亂。
沒錯,他記得他在利沃夫的戰場上,差點被深海之主吞噬的瞬間,使用了結晶刺劍的力量,把自己傳送進晶界裡。隨後,深海之主釋放出來的黑色煙氣,幾乎把穆特包裹住,差一點就把穆特連同血紅色的水晶一起融化。
隨後他就墮進了晶界,到底是以何種形式墮入晶界的,他自己都說不準。而深海之主應該也跟著來了。
他從周圍根本看不到深海之主以及它釋放出來的黑氣,倒是看到有無數的血紅色水晶在利沃夫的地面和牆壁上蔓延,一整片蔚為壯觀。
不遠處有個巨大的、和地面的結晶連通的水晶球體,那個該不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