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穆特順著艾爾伯特捏臉的力度,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僅僅是這一眼,貓人少年就呆住了。
時間是凌晨五點十分。
雖然還沒有到達真正的日出時間,然而,在現在這個高度上,在東邊遠方那個變了透明的世界之壁的折射下,他們竟然能夠在這種時間裡看到了日出。
在遙遠的天際,在紅海的東海面上,在那一片朦朧之中,一個金黃色的火球冉冉升起。它放射出的耀眼紅光把周圍的天空染成緋紅色,在雲彩上畫出無數個充滿層次感的霞光,在海面上灑下無數閃閃光的粼點。這一切是那麼的美,又是那麼的淒滄,那東方的日出本應代表著無限的希望,但它此刻在穆特的心中卻投影出一陣莫名的感慨。
"你最後一次這樣看日出,是在什喵時候?"艾爾伯特隨口問道。
"……從來未有過。"貓人少年低聲回答道:"先不說我以前是住在貧民窟裡,視野沒有這麼好……即使是有條件的時候,早上起來也會忙著做早飯和晨練……從來就沒有試過抬頭看過這樣的日出。"
"那你就更應該多放鬆一下了。"艾爾伯特勸道:"難道真的要把這一輩子的時間全都奉獻在給斯芬克斯打工上面喵。你這樣會錯過很多美好的東西,知道喵。"
貓人少年沉默不語。這個時候,天空中刮來一陣寒風,彷彿正是因為日出之後太陽的熱力加了空氣的對流,形成了這股莫名的寒流。穆特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把身子弓得更低。
"呵……"艾爾伯特也順勢用一隻手抱住小貓取暖,"毛茸茸軟綿綿的,就像個抱枕~"
"放開我,你這個變態。"
"再一會兒就好喵。"艾爾伯特懶洋洋地道。
穆特紅著臉,卻沒有繼續抗拒下去。畢竟,沒有人願意在這種瑟瑟寒風中獨自一個人抖。艾爾伯特的體溫透過擁抱傳過來,就像在貓人少年的身上披了一件虎皮外套似的,溫暖又舒適。
他突然覺得這樣子也並不算太壞。
"聽著。"艾爾伯特低聲說著,幾乎是在貓人少年的耳邊輕輕吹氣:"不管是圓桌騎士的試煉,還是暗黑美職足球的級杯,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走到哪一個地步。但我會繼續努力的。不一定是為了自己,也可能是為了你。等這一切都完結了以後,拜託你,可不可以別再在這種球隊裡打球?這種生活不適合你。這種每天都打打殺殺,用自己的**和對手硬碰的運動,總有一天會要了你的小命。"
"所以你還想讓我怎麼辦?"穆特低聲哼道:"除了這裡以外我就沒有別的容身之所了。除了美式足球以外,我也不懂得去幹別的事情了。難道我得一個人餓死在異國他鄉嗎?"
"跟我來吧。"艾爾伯特卻勸道:"我可以把你帶回去貓人族的聚居地梅爾森石。在那裡盡是你的同類,沒有人會再歧視你,或者找你的麻煩。你是個不錯的廚子,也在酒店裡做過打雜,要在那裡找到一份足夠餬口的工作,肯定不是件難事吧?只要是能自力更生的生活,就比一切都好。總比你在這種地方替斯芬克斯無償打雜的好。他沒有道理也沒有權利讓你一直當他的精神奴隸。"
"你騙我出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的嗎?"穆特有點不高興了。
"我沒有騙你出來。是你自己說要出來兜風的。"艾爾伯特卻說:"你早就知道我會對你說這種事情的。如果你不想聽的話,從一開始就不會給我任何提及這種事情的機會,對吧?"
貓人少年沉默了。雖然情感上充滿了抗拒,但他內心卻無法否認,艾爾伯特的說法在某種程度上是對的。
或許穆特本身也渴望著自由,或許他也對這一切厭倦了,想找個機會離去。
或許真的值得一試,等這一切完結以後,他應該跟艾爾伯特一起走……
嗖!一陣劇烈的狂風打斷了穆特的思緒。他抬頭去看情況的時候,才現剛才原來是一輛反重力飛艇在呼嘯而過,而且距離艾爾伯特的鐵騎非常之近,差點就和他們撞上了。
"嘿!你們都怎喵駕駛的!!"艾爾伯特也被驚出了一頭冷汗,此事正大聲咒罵道:"你們這些不長眼睛的傢伙,真的想死嗎?!"
那呼嘯而過的飛艇駕駛者當然不會回應艾爾伯特。飛艇飛出去已經有好一段距離了。
"該死的混蛋!"艾爾伯特繼續大大咧咧地罵著:"駕駛都沒長眼睛的龜孫子,真特喵希望你丫馬上墜毀!"
"別吵了!"穆特不禁打斷道:"快看,那是什麼?"
"那是"艾爾伯特眯起眼睛看去,遠遠看到一個光點。是星星嗎?太陽光還不算太亮,遠處的星光確實有可能尚未被蓋過去……
"不!是襲擊!!"穆特用盡全力一推操縱桿,鐵騎扭了一個三十度的急彎!
嗖!光彈已經飛射而至,在艾爾伯特的頭頂上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