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要準備走了?”周程心下突然閃過一道光,就問道。
顧北望眸光微動,沒有說話。
“你接了部隊裡的電話嗎?”
顧北望輕嗯了一聲。
周程雖然是這樣子猜測,但是真到他確認的時候,又覺得太突然。
“你不是、還答應了媽要去大姨家喝喜酒嗎?”但又忽地一想,這也不是他能保證的,軍令如山。
“姍姍,上面叫得急,我可能就要走了,這次呆的時間比較匆忙,計劃不及變化。”
周程能聽得出來他聲音裡的微嘆。
之前說的最少半個月,估計也是最保守的說法,他的假期應該更多的。
但是現在又是因為一個電話就要走了。
這其中有沒有因為他把身份跟家人說了的原因?
周程忍不住就胡思亂想起來。
“你這次的任務是不是跟我們有關係啊?”
顧北望微哂,也聽出來了她的意思,“這怎麼可能?誰知道我告知了你們身份?我想著遲些時候再告訴你們,是因為我接著就要出任務,那任務時長不定,有一定的難度,全程保密,外面的人會聯絡不上,長則一年,短則都要七八個月,我怕你們擔心,所以寧願你們相信我在外面跑貨好了,也總好過在我出任務的時候你們胡思亂想。”
“我不在家裡,辛苦你了姍姍。”
周程不知怎的,對上他認真的眼眸,她眼底忽然有些發澀。
她聯想到了古代士兵出征的樣子,這一去也是危險重重吧?
他回來之前,她一直在追查餘芳的事,雖然有進展,證據也在慢慢地收集,但是她那會兒還是不確定能不能把餘芳及背後的團伙一網打盡,現在顧北望回來了,確能在三五天之間把餘芳繩法。這期間是不是因為他的這一層身份呢?
有了軍隊的背景,讓警局裡做起事來也比他們這些普通民眾來得更加的事半功倍。
這也是顧北望參軍的原因。
他說過了啊。
認真說起來,顧北望並不是容城人,周程聽父母說過,他在五歲的時候,才跟媽媽來到容城這邊生活。
媽媽在鋁製廠上班,他被送進幼兒園,因為工齡不夠,顧家分不到廠裡的宿舍,媽媽只好出來另租房子,為了省錢租了一個很小的雜物房。但是顧媽媽的勤勞堅韌還算給了顧北望一個安穩的環境,但是這生活也不是一帆風順,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
期間,顧母可能因為美貌,可能因為不是本地人,可能她性子比較文靜沒能融進工友的那一個圈子裡,顧母在廠裡受了不少的為難,在生活上也常被人欺負。
有一次因為過年,顧母為了兒子能吃上頓肉餃子,但是口袋裡又不夠錢,在鄰居的豬肉攤子前徘徊了半天才鼓起勇氣去問這鄰居能不能給她賒半斤肉,這位鄰居看她比較可憐就給她賒了。
然而等顧母高興把肉做好了餃子的時候,那鄰居的媳婦兒就罵上門了,罵的話不堪入耳,說她仗著有幾分姿色勾引她家男人把豬肉賒給顧母什麼的。
顧母哪裡受得了這樣的謾罵,趕緊翻箱倒櫃地要把錢湊出來還了人家。
最後那豬肉檔的女主人把顧家唯一的一個大鍋端走了,那個比半斤豬肉值錢多了,那時候顧北望還小護不住家裡這口鍋,顧母哭著讓鄰居過來評評理,鄰居也勸他們孤兒寡婦的就算了,別太得罪人了。
這樣不平的事情還有很多。
雖然在顧北望長大之後拿拳頭跟計謀解決了這些問題,家裡的日子也順遂起來了,但老天偏在這個時候讓顧母的身子跨了下去。
後來她沒能熬過去,撒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