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寒光升起落下。
剩餘千人俘虜瞬間被屠戮一空,血腥氣極濃重。
公孫靖緩緩收刀,面對著倒伏在冰川上,鮮血將冰雪染紅的屍體,空氣冰冷,他的腦子有些發暈,這畢竟是他真正意義上第一次率軍,而且還是這樣的境地,可旋即就冷靜下來。
腦海中一道道熟悉的嗓音大笑著浮現出來。
那還是年少時在鬥將營中的日子。
他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武功在鬥將營中不值一提,經驗更是沒有。
他覺得跟在大傢伙後面衝就可以了。
可那些老兵油子似乎等不及地,要將他們的經驗一口氣塞在他的腦子裡,他一直不覺得有什麼用,不知道多少次氣得跳腳,發狠不聽不顧,為此吃了好些苦頭,可這個時候,那些經驗卻從他記憶深處浮現,讓他能夠判明現在的狀況。
孤軍深入,寸草不生。
只要留下一個活口,死的就是自己的袍澤。
自己人和對面的比起來,他還是希望自己的袍澤能活著。
公孫靖收刀,看著死不瞑目的北匈副將,輕聲道:
“兵家無退路。”
“在想著投降或者逃跑的那一刻起,你們就已經輸了。”
“這句話,和寸草不生那句話,都是個大小眼說的,那傢伙好喝酒,武勳都換了酒來,要不早是將軍了,真是沒救的蠢貨。”
聲音頓了頓,公孫靖木然道。
“大小眼在十五年前死了,匈奴攻城。”
“身上十三個刀傷,屍體手臂給人砍爛了,最後是給弩車上弦的時候,力氣用太大,崩開了傷口,力竭死了的,到死還睜著眼。”
旁邊顧傾寒說不出話。
公孫靖翻身上馬。
背後青濤騎整齊劃一,翻身上馬。
自冰川入草原。
沒有人知道,在北匈奴各個大小部族都沉浸在大獵歡宴的盛事時候,一支人數不多,卻足夠精悍,有著最快的坐騎,最好的甲和最好兵器的鐵騎,彷彿幽影,無聲無息沒入了廣袤的草原。
草原確確實實太大了。
大到一個最優秀的健壯漢子,騎著快馬,一個月不停歇跑,都不能從這邊跑到那邊。
大到最美妙的歌謠傳唱不到最遠的人耳中。
同樣,大到了一千精悍無匹,穿著青色鎧甲,騎乘天青色戰馬的鐵騎衝入其中,就像是落入大海中的一滴水,半點不起眼。
大秦,神武——
兵鋒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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