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很涼，馮無甚至感覺風從暖氣吹進來，讓他不由想打寒顫。
後半夜的時候他忽然驚醒，扭頭看到有隻手在敲打側窗。
那人的臉像是紅黃相間的樹皮，身上也套著層皮，張開嘴在對他說些什麼。
他搖下車窗，警惕的盯著他。
“你們怎麼了？”他問。
“車壞了。”馮無說。
他笑了笑，大聲說：“這兒離鎮上還有一段兒路，走路走不過去，跟我走吧。”
馮無開啟前車燈，發現前面有輛破吉普，駕駛位上似乎還坐著另一個人。
沒等他說話，副駕的門就已經開啟，然後她欣喜的裹著衣服站進風裡：“你能帶我到鎮上嗎？”
那人點了點頭。
她說的是“我”，不是“我們”，馮無沉默了片刻，只能補上一句：“還有我。”
三個字，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開車也沒有這麼累。
憑感覺，他覺得這人不像是好人，但是在他感覺的時候，她已經坐在了前面的破吉普上，他也只好跟上去。
這輛車裡有些牲畜的腥氣，空氣也粘稠了不少，座椅上還破著些洞，露出裡面泛黃的海綿。
“你們怎麼開車來這裡啊？”前面的人側過臉問。
馮無沒想理他，把頭扭向窗外。
“因為這裡乾淨。”她笑著回應。
前面的人點點頭，把腦袋又縮了回去。
就在馮無快睡著的時候，開車的人忽然踩了腳剎車，馮無恍然驚醒。
“怎麼了？”馮無問。
“車壞了。”開車的人擰下了鑰匙，下車走到車前，倒騰了一會兒後又回到駕駛位上。
“能修嗎？”副駕的人問。
“不好修。”開車的人說。
兩個人一言一語，語氣很乾硬，就像那些演技拙劣的演員，在背誦臺詞。
副駕的人也下了車，然後來到後座，開啟車門，一把就將馮無拽了出去。
“你得跟我推一吧。”他陰沉著臉，也不管馮無願不願意，就帶他來到了車後面。
畫面到了這兒忽然停了下來，馮無膛目結舌的瞪眼看著面前的小葉，小葉則是露出無比動容的神色。
“你想起來了麼？是我和你來的西藏，後來出了些事，你忽然不記得我，直到現在我才看到你。”小葉目光流轉，很是動情的說道。
“這...…都是真的？”馮無問。
“都是真的。”小葉點了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馮無忽然冷笑一聲：“你是假的。”
小葉的臉變得扭曲，然後慢慢的變淡，消失在了馮無的面前。
身後的小葉此時趕了上來，開口問道：“剛才...…剛才那是怎麼回事？”
“那個人冒充你，想騙我，你看不出來？”馮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