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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群星歸位 第四十章 湖城的變化

距離他進入遺蹟大概過去四天,儘管江洛並對這邊一點都不瞭解,但透過高聳入雲的光幕依舊可以分辨出大致的方位。

一群人在前往遺蹟的途中遇到過數只大小不一的隱形吸血鬼,但在步槍的集火下都被打成了碎片。回去的路上,江洛在市區換上了新的黑色衣服,但奇怪的是他穿越了大半個城區,卻沒遇到任何一隻怪物,整個湖城安靜得有些詭異,彷彿一座死城。

幸好回到安全區的時候,江洛終於見到了人跡,這讓他鬆了口氣。

整個面具組織一百多個人在四天前的半夜全部秘密前往了遺蹟,此時整座研究大樓都空蕩蕩的,大樓上了鎖,江洛只能回到之前柳朝所在的營地。

“黑......黑先生?怎麼是你?”正提著兩袋糧食的柳朝有些驚訝地看著江洛,大半個月不見,他還是穿著一身黑衣,戴著黑色鴨舌帽。

“你們不是......”柳朝說著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注意後才壓低聲音問道:“你們都消失好幾天了,怎麼,他們回來了?”

江洛覺得柳朝的表現有些古怪,“這裡發生了什麼?”

“你不知道,面具們集體消失後,安全區就被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怪物圍攻過一次,不是那些隱形吸血鬼,是另一種長得很像人的東西.......”

透過柳朝的描述,江洛基本可以確定那些突然出現的怪物就是來自遺蹟中,渾身慘白且外貌類人。據柳朝所言,這些怪物只在夜間活動,面具組織集體消失的第二天晚上就對安全區營地發起了襲擊,它們殺死了許多人。

“這個怪物倒和湖城一直流傳的民間怪談很相符,一直都說西山那邊從古代起就有一種吃屍體的怪物——食屍鬼,不知道是不是......”

四天前他們進入遺蹟,隨後被慘白人型怪物襲擊,而外面就出現了這種怪物......也就是說很有可能是他們開啟遺蹟所以放出了裡面的怪物。

“那些,食屍鬼很多?”

“那倒不是,數量雖然不多但是各個速度都很快,加上大家都很害怕,所以.......”

第一次發現食屍鬼襲擊,是因為死了四個值夜的隊員,這四個隊員的死狀很悽慘,被撕咬地面目全非,渾身上下沒有板塊好肉,當時發現的人直接就吐了。起初他們以為是什麼變異猛獸所為,於是在第二天晚上設下埋伏,結果沒等到猛獸卻活捉了一隻猴子一般的生物,滿口尖牙,渾身慘白,在夜裡眼睛還放著幽光。他們把這隻小怪物裝在鐵籠子裡做研究,但沒想到卻在第三天晚上引來了一大批食屍鬼。天黑以後,猩猩大小的食屍鬼大軍從安全區的四面八方突進,對著猝不及防的倖存者瘋狂攻擊,不少人因此喪命、重傷。最後還是有人提議釋放了小怪物,才使得整個營地沒有被徹底摧毀。成千的食屍鬼大軍完全可以毀掉整個安全區,安全區的建立是在隱形吸血鬼處於某種未知原因從不跨出城區,而湖城除了隱形吸血鬼又極少有其它怪物的基礎上。隱形吸血鬼固然恐怖且詭異,但它們畢竟數量稀少且“智力低下”,在最初的驚恐之後,倖存者很快就能找到應對的方法,但面對數量龐大的食屍鬼,倖存者們除了某些簡陋的冷兵器,再沒有任何防禦手段。但食屍鬼的兇殘,江洛早有體會,當時他們憑藉著槍械打死數十隻的情況下,整個隊伍都折損大半。

這裡的人在光幕出現之後,經歷了隱形吸血鬼的血腥洗禮,但倖存下來的數量仍舊極多。湖城有一百多萬人,災難之後至少有十萬人生活在郊區的安全地帶,而目前這個小鎮的安全區應該有三千人。可是這三千人除去婦孺老殘,健全的青壯年不足一千人。現在到處都充滿著危機,一隻變異的大老鼠都能捕捉人類為食,龜縮在寸土之中的倖存者也必須要解決自己的吃喝拉撒問題。每日出去尋找食物的隊伍都有可能損失成員,所以整個湖城的倖存者都是在苟延殘喘,但他們沒有選擇,光幕將出去的道路徹底封死,他們就像一群囚徒,被拘役在這裡慢慢等死,在這樣的境況下,不出兩年湖城的倖存者便會徹底消失。

“其他人呢?”江洛跟著柳朝回到他們的小樓,卻發現少了兩個人,那個中年男人和小女孩。

柳朝揹著江洛向著樓中的眾人使了使眼色,樓中六個年輕男女都假裝沒聽到,一言不發。

“咳,講道理,我是不該和你說的,但是我......”

“蔣道理,你!”柳朝瞪著蔣道理,示意他閉嘴。

“你說。”

“一天前,我們小隊外出和別的小隊發生了衝突,他們因為鹹圓圓死了一個人,就把她強行抓走了,後來老鹹追到他們那裡,現在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蔣道理,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死人!”柳朝怒喝道,又轉臉對江洛解釋道,“黑先生,不是我不想救他們,我也沒有辦法,他們不知道從哪裡搞到了兩把手槍.......我知道您身懷絕技,可人都是肉長的,總不能跟子彈拼硬吧?”

江洛在心裡衡量了一下,對於那對父女他沒有多大感覺,雖然最開始是他們救了自己,但自己也曾救過他們一次,算是扯平了,自己沒必要再去冒險。以他的癒合能力來看,手槍子彈造成的傷害應該不足以致命,但疼痛是肯定的。

現在他的身體狀態有些奇怪,一開始在魔都郊區被暴君屍怪刺穿了腹部,但卻沒有死亡。隨後自己體內就出現了熱流和黑色肉芽,藉此獲得了強大的癒合能力以及各方面身體素質的提升,但代價是由於營養跟不上導致身體越來越孱弱。在被小丑男虐待的過程中,江洛隱隱記得自己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在被小丑男切開心臟的瞬間,一種不屬於他的意志出現在他的腦子裡,江洛感覺那時候的自己就像另一個人,在和變異的小丑男戰鬥。此前在他的身體裡是由熱流催發出黑色肉芽,但在逃亡中接觸了那個恐怖的影柱後,他體內的黑色肉芽就像野草遇到百草枯一樣,迅速凋翎枯萎,至今他也不能在體內催發出一絲的熱流。

幸好由於之前帶來的體驗,他的身體仍舊記得那種感覺,只需要回憶那種狀態,江洛就可以達到超乎尋常的水準,如果硬要比較的話,除了變太的癒合能力和反應速度,江路此時的身體水平應該和經常訓練計程車兵差不多。

如果是在正常社會的話,江洛的行為屬於見死不救、忘恩負義,但放在現在,每一個在生死之間疲於奔命的人才知道此前那些道德標準都是狗屁。只有活著才重要,別說什麼幫助他人,不去害人就已經很好了!

見到江洛沉默,柳朝鬆了口氣,他知道眼前這個人很厲害,當初他躲在櫃子裡見過他的異能——一種近乎恐怖的自愈能力。起初他也懷疑這種能力是來自於他吞噬變異怪物的血肉,於是也偷偷食用過帶回來的透明吸血鬼的白肉,當然最初實在別人身上做了實驗的,但似乎都沒有任何效果。難道是要吃生的才行?可未經加工的白肉實在是腥臭無比、難以下嚥。

江洛固然強大,但無論勝負,只要他對上了那群人,遭殃的都會是自己,所以柳朝才不想任何人引起麻煩。在蔣道理髮聲的時候,柳朝生氣是真,但同時也是一種試探,所幸江洛的態度比較模糊。

“黑先生,今天晚上可能還會有一些食屍鬼來夜襲,我出去做些準備工作......所幸城區的怪物越來越少了,某些跡象表明它們似乎在消失,一旦它們全部離開城區的話,我們就可以回到城市居住,有了高樓大廈就不怕那些怪物的襲擊了......”

見到柳朝外出,那個長得很鬆鼠的妹子走到江洛身旁,她謹慎、小聲地說道:“黑先生,其實鹹圓圓根本不是被他們抓走的......蔣道理也是聽柳朝說的,當時外出只有柳朝在場,誰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怎樣,但我見過一次老鹹,他告訴我說,柳朝害死了他們的人,然後把鹹圓圓交給他們抵命......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去問老鹹......”

聽到松鼠妹的話,江洛有些觸動,但無論如何他是不願以身犯險的,“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柳朝肯定不希望聽到有人這樣說。”

“黑先生,我知道你和他不是同一種人,一開始就不是吧......當然這只是我的直覺,我同情鹹圓圓,她還只是個孩子,可是落在那群人手裡,不又想也知道是什麼結局......其實我們這裡的女孩子,十個有九個都是如此。雖然他們不會強迫你,但是他們如果你不遵守他們的暗示,你就沒有食物、沒有庇佑之所......以前我也覺得這種事情不可思議,但當你真正體會到那種快要餓死的感覺時,你就知道為什麼會有女人願意為了一片面包和世界上最噁心的男人上床......”

江洛向坐在樓房裡的年輕人當中的女子望去,她們看起來和正常時期沒什麼兩樣,除了衣服髒舊了一些。

“你到底想說什麼?”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救救鹹圓圓,她畢竟還是個孩子。”

“呵,如你所說,如果命都沒了,你還在乎什麼節操?”

“可是......”

“對不起,我沒有能力和手槍對抗。”

江洛揚起了手,他總覺得松鼠妹的表現很詭異,冥冥之中有種感覺她似乎在誘導自己。但她確實引起了江洛的注意,儘管前後的慘痛經歷讓江洛不停地告誡自己不要多管閒事,但僅存的一絲良心發作,還是讓他決定晚上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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