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血還要等待結果,謝必安沒有事做,就坐在我身旁徒手掰核桃,說是我吃得多,可以補血。
這個笨蛋,明知道是補腦子的東西,偏偏還要和我扯,好像這樣一說,核桃真能夠補血一樣。
他不准我動手,見他打手勢便是張開了嘴,胡大義家的核桃,果然不是一般的核桃,竟然可以吃出夏威夷果的香甜來。
我一面等著吃,一面盯著他看,想了想,還是張開了嘴,“小白叔,我、我覺著你知道大黑幹什麼去了。”
其實,我也就是這麼一問,他答或是不答,我也不能夠把他怎麼樣,就是覺著事情讓他一個人擔著,心疼他。
謝必安稍微抬起頭,卻也沒有看我,手裡的核桃依舊一掰開就碎了,他看都不用看,拾起一塊最大的,準確無比的丟進了我的嘴巴內。
“既然你這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他這會兒才是轉頭與我四目相對,“愛麗絲多少會知道關於撒旦來這裡是為了什麼,本來像上次那樣,由我去打探訊息,哪知道她又看上了大黑,只好就作了變動。”
我冷眼盯著他,女人的直覺告訴,事情不該只有這麼簡單。
果然,他見我幽深的眼神,立馬就心虛的扭過頭,“還有就是,若是我們能夠和愛麗絲打好關係,之後應付撒旦也就易如反掌了。”
說到底還是因為撒旦的關係,看來這個能夠讓閻魔殿下都要敬三分的大魔頭,絕非是一個惹得起的人物。
我的背後不禁起了寒意,手掌頓時也變得幾分潮溼,我轉眼看向門口的方向,見外面的月光竟不知何時,已經撒到了門口。
“小白叔,這一次閻蘿安排我們招待撒旦朋友的事情,我們就一定要接受嗎?”
“當然要了。”他感嘆道,“不要說接待了,就算是讓我們去接他們,我們都只有點頭答應的份兒。”
正說著,胡大義拿著我的一百毫升的血,容光煥發的從他的實驗室內跑出來。
我和謝必安一前一後跳起來,迎上前,我問:“結果怎麼樣?”
胡大義做出了一副略有所思的模樣,一面衝著我搖頭點頭,一面又是抓起了謝必安的手,一起走到了門口,他皮笑肉不笑的舉起了一試管的血,透過皎潔的月光,發出了幾乎是野鴨般的笑聲,“鄒舟和閻魔殿下的血根本就沒法融在一起,倒是閻蘿的血可以,現在結果已經很清楚了,你們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謝必安倒也沒有說話,呆呆看我幾眼,“鄒舟體內的血若是融合在一起了,倒才是奇怪呢。”他舉起我的手,“胡大義你可想想清楚,我、範無救還有夜叉可是輸過血給了她,現在這個結論能夠說明一切嗎?”
若不是謝必安提醒,胡大義已經把這碼事完全拋之於腦後。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看了好半天剩下的血,也是一個字都未說。
謝必安耐心快要耗盡,臉上露出了明顯的不耐煩之意,“這件事還是要你費心了,明天撒旦就要來了,我們也指不定什麼時候有時間來找你。”
言外之意,無不是告訴他,不管怎麼樣,他都要把這件事情搞清楚,給他一個確切的答案。
事關閻魔殿下,胡大義又怎麼敢怠慢,心裡雖然十分不情願,嘴上只能夠無奈答應。
我們也不該久留了,謝必安擔心我走丟似得,緊握住我左手不放,我們一同走出了樹林,這時,月已經隱進了雲層內。
路還是兩邊半是青綠半是枯黃的樹叢,都看得不真切。
我下意識抓緊了謝必安的手,“胡大義怎麼會有兄妹兩人的血?”
謝必安沒有立即回答,他把我的手放進了他的口袋內後,才是回答:“他們兄妹雖然高高在上,可也是多災多難,經歷了好多我們根本就想不明白的事情。”吐出的氣,在黑幕中好似一條會飛的白蟲,“在他們剛剛登上殿下的位置之後,閻魔就遭受了襲擊,身受好幾種毒,當初若不是他,閻蘿也不會活到現在。胡大義是他們私人醫生,幫他們療傷、排毒,保養身子。”
我不禁覺著奇怪,仰頭問:“冥界也要遭受人間的病死?”
“會,不死之身的只是傳說,不然的話,這裡又怎麼會有墓地?”
我欲要繼續問下去,謝必安低頭警告我,深更半夜還是不要說生生死死的好。
我們手拉手一起回到了無常殿,見屋內的燈正亮著,我們連忙跑進去,看見範無救坐在上席,一手掌杯,一手握書,我們放輕了動作,一步步靠近。
早在一刻鐘之前,範無救已經回來了,只是不見我們倆兒,就一直侯在桌旁看書。
見我們倆兒也不做小動作,也聽不到聲音,他率先張口說:
“愛麗絲是一個人偷偷提前來此,至於撒旦邀請的幾位朋友,明早五點就回到。”說完,他停頓了一秒,“我們要早一步去接他們,不然的話,要說我們待客不周。”
沒等我先埋怨一句,謝必安已經拍響了桌子,“不就是來這裡跟我們一起跨個年嘛,至於還要勞煩我們一大清早的去接他們?我不幹,要去的話,大黑你去。”
謝必安斗膽這麼一說,沒有料到範無救竟真的同意了。
“大黑,你真的同意我們倆兒不去?”
範無救收起了嚴肅,露出了淡淡笑容,“我何嘗騙過你們,讓你們去,才是自找麻煩。倒不如讓你們去胡大義哪兒,催促他把事情弄清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