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延遲了才停下。這時已經是次日的清晨,恒生還是昏迷中。“鄒舟大人開開門,我給你們送藥來啦。”
是晚兒的聲音,我急忙跑出去開門,見晚兒穿著雨衣腰間繫著一把雨傘,雙手捧著被塑膠膜包裹著的一褐黃色的紙袋。
我伸手接住,感覺手掌中的東西竟然還是溫熱的。“晚兒,這是什麼解藥?”
晚兒著急的看了看周圍,上前貼近了鄒舟的耳朵,“這是曼珠姐聽說恒生的病情後特意連夜趕製的藥,我不過是半桶水不知道其中具體的功效,但是曼珠姐說了,一天服用三次,適當的曬曬太陽,不到三天應該就能夠完全好起來。”
晚兒和平常一樣說話,但在我看來有些玄乎,不過我也不好表現,笑著說了感謝目送晚兒騎上了馬背後就轉身回到了恒生的房間。
謝必安去了一趟廁所,回來的時候發現鄒舟剛剛踏進房間,進門後就問:“剛剛我怎麼聽到晚兒的聲音了,難道曼珠有什麼事情?”
我拿起了藥包給小白看,把晚兒的原話一字不差的說給了小白聽。這傢伙兒倒是一點都不驚奇,反而是說我傻,讓我對曼珠做的藥放一百個心。
並非是我小氣或是不相信曼珠,僅僅知道病症做出的藥真的能夠百分百的有效麼?
晚上沒有睡好覺,我現在困得不得了,端著水杯往床邊走都能夠打瞌睡。
好在小白攙扶住了我,水杯雖然摔了我還沒事。
“你也沒休沒止的照顧恒生都快整整一天了,你現在趕緊的去補一覺,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可以了。”謝必安認真的時候,目光是陽光的暖色。
“我是挺困的,不過現在大黑出去了那麼久現在也沒有回來,恒生的病情也沒有好轉,我實在是睡不著。”
謝必安揪住了鄒舟一撮頭髮,右手捏住了她的臉,低下頭貼近了說:“聽我的話,現在就回房睡覺,別逼我動手手腳的知道沒?”
小白給我的眼神不像是在開玩笑,況且笑裡藏刀似得,看得我冷汗都要流出來了。我勉強的點頭算是答應,牽著青陽我們一起回到了房間,一趟在床上,閉上眼睛的那一瞬間,彷彿全世界都變成了漆黑一團。
鄒舟一走,謝必安整個人都癱軟在躺椅上,看著恒生目光變得空洞。
一心想要去出去看看,又放不下鄒舟和恒生,謝必安在鄒舟的面前只能夠裝作堅強,裝作一切都會自己好起來。心裡是有多麼的著急就和無奈,只有他自己深有體會。
“不行,我還是不能夠就乾坐著什麼事情都不做。”
謝必安咬咬牙,看著恒生堅定的起身,走到門前,遲疑了三秒終究還是將門合上,自己大步大步的出了無常殿。
範無救的話不過是一個故事的概括,謝必安雖說是明白了主線,但是想要知道的細節是一處都不知道,這樣讓他惶惶不安。
眼下謝必安完全是憑藉著曾經捉鬼的那一套經驗和感覺,來到了菜市場。
現在還很早,菜市場正是熱鬧的時候。
謝必安去了每一處之前恒生到過的地方,逐一的詢問了攤販的老闆是否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
從頭到尾被問到的各種鬼幾乎都是搖晃頭或是說不知道,謝必安覺著很無力,明明感覺答案就在前方不遠處,可是,偏偏就不知道具體的位置。
接近失望低谷的邊緣線上,謝必安有些垂頭喪氣的走向最角落裡,一處買蔬果的小攤,看攤子的不過是一個一米五不到的小孩子。
謝必安已經走近了,想了想還是問出了口:“小孩兒,你知不知道昨天傍晚市場裡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小孩子正蹲著玩弄著一顆已經爛掉的油桃,聞聲後,他仰起頭,盯著謝必安的臉看了好久,爾後將油桃一角踢遠了,走到陌生人的前面。“有啊,昨天有一群惡霸打了一個文弱弱的傢伙。”
謝必安一喜,拉起了小孩子的手跨過了擺在矮架子上的不同季節裡各種蔬果,走到了一隱秘處。
“一看就知道你這孩子很機靈,哥哥我呢,是專門捉壞蛋的,昨兒聽說這裡出事了,今天是來調查調查,你可否將你知道的全部都告訴哥哥?”
小傢伙兒咧著嘴一笑,伸出了手:“你要怎麼感謝我呢,大哥哥?”
謝必安搜自己的身,只是找到了一枚硬幣,還有一顆青陽時常玩耍的溜溜彈珠。“都送給你,就說說唄。”
小孩子快速的拿過謝必安手裡的東西,裝進了自己口袋,像是一位小大人似得,雙手交叉,抬起頭嚴肅的看著謝必安:“那一群惡霸我認識,聽我爸媽說他們就喜歡潛入到人間,挖掘墳墓,偷走裡面的陪葬品。現在人間不是以前那麼一回事了,好像既不用棺材也不用陪葬,他們就偷走骨灰,以高價賣給各種肉販子。”
謝必安聽著很驚奇也很糊塗,做著打住的收手勢:“肉販子需要死人的骨灰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