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襲聞言,倒是沒有著急著直接開口,而是用著一種似笑非笑的目光深深地打量了玉染的面龐許久,就在玉染眼神逐漸加深的一刻,容襲點到即收,笑著開口道:“這難道不是順你心意的結果嗎?”
只要他死了,那玉染便沒有了一個最強大的對手,她需要做得只是按部就班地以她的想法走下去。遲早有一天,她能夠順利地將四國一統,天下太平。而她也會自然而然地成為全天下最尊貴之人,被萬人敬仰,受眾臣朝拜。
玉染一時間沉默下來,她盯著容襲的雙眼,居然在這一刻不知該如何應答。
是了,這難道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嗎?
容襲明明就是她的敵人,可她卻竟然還在為了一個敵人著想,說來也真是諷刺至極。
“恩,是啊,確實順我心意了。所以你難道就這麼樂意將這天下拱手相讓於我嗎?我覺得不可能吧。”玉染輕笑一聲,眼底深邃,她繼續勾唇說道:“你容襲——何時會這麼輕易地言談放棄呢?”
容襲一手悄悄地從玉染的披風下伸過,隨後輕輕地攬住了玉染纖細的腰際,接著又將下顎擱在玉染的肩頭上,這才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如若是阿染你的話,說不準容襲就當真會輕言放棄了。難道,你也不期待一下嗎?”說到最後,他也忍不住朝著玉染眨了眨那雙漆黑幽靜的眸子。
玉染偏過頭,故意將頭湊近容襲,接著櫻唇裡冷不防地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語氣故作柔美地開口說道:“期待……我很期待。”
而就在這時,店小二卻是開了門進來佈菜。這看見包廂裡情景的第一眼,就是叫他目瞪口呆。
往日裡店小二自知也見過不少達官顯貴來過這裡,那一個個官老爺或者少爺們也是時而帶著幾個姿色貌美的姑娘作陪。
只是,他今日看見的是什麼?
居然是一個看起來模樣平平地男子用著一種極為膩人的姿態貼在那相貌絕美的姑娘身上,而那美貌姑娘更是玉手一抬,指尖捏著那男子的下顎,面上更是帶著顯而易見地故意調戲的意味。
雖說兩人衣著布料看起來皆是上乘,可在這種情境下面,店小二第一個反應還是那位樣貌絕美的姑娘才是那個官家的風流子弟,至於那模樣普通的男子……應該就是那用來陪色賠笑的角色。
這倒是……少見啊!少見!
店小二愣了愣,直到看見包廂裡的兩人同時拿著一種意味不明的目光瞧著他的時候,他才立刻反應過來,連忙將手中的托盤端了過去,將放在托盤上的菜一個一個布上。
“還請二位客官慢用啊……”店小二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從玉染的面上掠過,又瞥了一眼還膩在玉染身邊坐著的容襲,這才尷尬地笑了笑,轉身走出包廂,還不忘乾笑著替兩人將門重新掩上。
“容襲。”玉染的聲音裡喜怒不明。
容襲偏過頭,笑得自然,“恩?”
“我不應該陪你一起出來的。”玉染抿了口茶,心情不算好道。
“也不能這麼說吧,至少我還是挺享受和阿染一道出來的感覺的。”容襲樂此不疲地說著動聽的言辭。
玉染懶得應答,於是偏過頭去,將目光落在了窗外的主街上。
華君與諸位皇子在宮門口已經送別好了太子與隨行隊伍,此刻正在從主街上走過。玉染的視線飛快地從騎馬為首的慕容麟的身上掃過,又看向了隨性的一行隊伍。
原本玉染今日也確實只是為了陪久居雲華殿的容襲出來走一圈散散步,而看著太子一行人出宮只是順便的。但不成想,這一看,便看出了一點頗為凝重的問題。
“阿染,你怎麼了?”容襲見玉染的神色忽然變得陰沉不定,於是這才將枕在玉染肩上的頭抬起,從窗外望了出去。
玉染眉頭緊鎖,一雙鳳眸之中波瀾四起,“是顓頊明……他也在隨行隊伍裡。”
容襲聞言,微微一愣,也隨之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你的皇長兄居然會不遠千里跑到華國來,還親自做這華國太子的隨行一員,這也未免太過‘盡心竭力’了吧?”容襲意味深長地說道。
玉染收回視線,卻是陡然沉思起來。良久,她的腦海之中彷彿忽然閃過了什麼之前被她忽略的地方,這才回神出聲道:“那位商國的和親嫡公主已是從商國出來了幾日了?”
容襲略一思量,“約莫有十餘日了。”
“十餘日……”玉染擰了擰眉,說道:“華國與商國之間通行的主道就只有一條,而兩國來使必定皆是走的主道,這樣下去,慕容麟會和那商國嫡公主在華國境內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