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染垂眸瞧著手裡的書冊,面上含著風清雲淡的笑意,她勾唇說道:“玉錦受到傳召,理應是從宮外府邸入宮,算算時辰,也還得要好一會兒呢,子期你可莫急。”
“子期你先出去吧。”容襲見著修子期那副想說什麼又什麼都說不出的表情,近乎失笑。
“是,公子。”修子期朝兩人作揖,接著轉身離去,動作極快。
見修子期走出去了,容襲這才笑得顫抖不已,他的眼底滿是狡黠,一雙眸子瞧著玉染的側顏說道:“瞧瞧阿染你,竟然能將子期給憋得說不出話來。”
“分明就是你起的頭,還要硬是賴到我的頭上。”玉染眼眸不抬,依舊顯然自若地輕翻著書頁。
“好,好,那不算阿染的過,都算在我的頭上,總可以叫阿染你滿意了吧?”容襲笑著點頭,隨後撤回了梳頭的手,“梳好了,你看看可還精神?”
玉染聞言,悠哉地站起身來,小步走到妝鏡前瞧了瞧,“恩,還不錯,就這樣吧。”
“阿染如此鄭重,想來若是父王見了也定然會十分感動的。”容襲笑盈盈地說道,可言語之中卻是別有意味。
玉染笑意微深,下一刻,她轉過身來面對容襲,緩緩開口道:“你覺得你的父王可有緩過神來?”
“他不是沒緩過神來,只不過‘事實’不可改罷了。”容襲輕笑著垂眸。
玉染聽著,微微揚眉,似是有些許的沉吟,但最終仍是灑然一笑,對容襲道:“快些起身吧,約莫是時候過去了,別讓你父王在殿中都等得涼意襲身了。”
“好。”容襲含笑點頭,可接著卻仍是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你的‘好’字是說給誰聽的?”玉染平靜地望著他。
容襲不說話,只是用那雙漆黑若耀石般的眼眸靜靜地凝視著玉染,而絕美無暇的容顏之上漾起了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
玉染的腳步頓了頓,也同樣靜默地看著容襲。半晌過去,最終還是見她柳眉微挑,向著容襲的方向走去。
“一件衣服都穿不動,我看你索性以後便一直賴著不動好了。”
“那可不行的呀,我可還得幫阿染好好地辦事,然後再好好地纏著阿染才行,怎麼可以賴著不動?但若是阿染的意思是說——希望容襲可以一直賴在阿染的身邊不動,那容襲可是樂意之至!”
“呵,你真有本事。”
“多謝阿染讚美。”
終於,玉染也不再接話了。
玉染重新裝扮好男子模樣,比容襲略微晚了一步入議事殿。
“玉染參見君上,見過四殿下。”玉染分別朝著華君和容襲的方向作揖。
“太傅來了。”慕容齊的臉上沒有任何的神情,讓人無法分辨他此刻的心情。
玉染眼中閃爍,“不知君上召臣前來,是有何事要吩咐臣?”
“商國的嫡公主作為和親公主已嫁與孤為晴妃,商國向華國獻和親公主想必太傅也應該明白究竟是有何用意。”慕容齊注視著玉染,眼底幽靜。他頓了頓,接著手掌握拳,繼續說道:“孤的太子作為華國派出的貴重使臣前往商國,卻在路途之上遇刺身亡,此事孤誠然悲痛至極。可這派使臣前往商國一事,仍不能因太子的死而就此作罷。”
“君上是想要再派出一位皇子前往商國?”玉染抬眸問道。
“孤正有此意。前些日子,眾位大臣皆推舉了孤的四皇子來擔此大任,而太傅也誇讚過四皇子聰慧。想來,四皇子雖說剛剛大病一場,可在應對政事上仍頗有見解,足以擔任此使臣之職。”慕容齊面不改色,聲色低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