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確定嗎?這句話在修子期的心頭驀地劃過。
對啊,他真的確定嗎?他真的確定現在的紅衣當真不是真正的玉染嗎?
他不確定。
因為這個紅衣實在是太過神秘,神秘到令他無法窺探。他面對紅衣,就彷彿能感覺到自己在面對著真正的玉染一般壓抑得無法喘過氣。
自從容襲在兩個月前失憶之後,修子期有一瞬是亂了方寸的,他自己後來也有深深懊惱過這一點。
若有容襲只是單純的失憶也就罷了,可偏偏容襲的身體每況日下,不僅臉色蒼白怖人,更是在失憶的當月身體就開始出現了當年舊毒的症狀,在毒發的那幾日裡幾乎像是可以要了他的命。
修子期完全沒有料到突如其來的這些狀況,甚至他一時間都無法分清,他現在面對的這一切,究竟是真實,還是不過是容襲為眾人設下的鏡花水月。
但是,修子期始終明白一點。那就是不論容襲身處何境地,又遭遇何劫難,他一定都會奮不顧身地追隨左右。
他曾經已經背叛過容襲一次了,自那以後,他已在心中立下誓言,絕不會再做任何對不起容襲之事。
紅衣走出雲華殿已經有很長一段路了,聽說華君是在議事殿中等她,所以她腳下不停,便朝著議事殿的方向而去。
慕容齊直接召見了紅衣進殿。
紅衣走進殿中,看見除了華君慕容齊以外,還有另外一人站在慕容齊的跟前。
“紅衣參見君上。”紅衣福身說道。
“免禮。紅衣姑娘,你來了。”慕容齊笑著說道。
“君上召見紅衣,紅衣自當即刻趕來,不知君上是有何要事要吩咐於紅衣?”紅衣的姿態端莊,言辭之間也是禮儀獨到。
慕容齊深深笑了笑,說道:“確有一要事,需要姑娘相助。”
“君上不必對紅衣客氣,君上既是以重金相酬,有事自當可以吩咐紅衣去做。”紅衣言語懇切地回應。
“君上……既是君上還有要事要與這位姑娘相商,那梁竹便先行告退了。”忽然,那個站在一旁的男子沉聲開口了。
“哦,差點把梁副將給忘了。剛好,給紅衣姑娘介紹一下,這位是孤新封的副將梁竹,現總領大部分軍務。梁副將,別看這位紅衣姑娘是位女子,她昨日可是將孤的王室隱衛以及孤的四皇子的貼身侍衛都給一一打敗了,實力可是不容小覷啊。”慕容齊開口說道。
梁竹聞言,也是隨即將身子轉向了紅衣,他朝著紅衣微微俯身抱拳,“修大人的本事在下也曾討教過,實為不凡。紅衣姑娘能打敗修大人,看來當真是女中豪傑之輩,令梁某佩服。希望有一日,梁某也能向姑娘討教一二,還望姑娘到時候莫要見怪。”梁竹說到最後,面上還露出了較為隨和的笑意。
紅衣聞言,也是雙袖輕拂,接著朝梁竹回禮,她笑著說:“不敢,不敢。若非修大人容讓紅衣一二,紅衣豈會有機可乘?”
“好了,梁竹你先下去吧。”慕容齊有事要與紅衣商談,自是不會真的留下樑竹。
“是,君上。”梁竹拱手低頭,在與紅衣擦身而過之際,他的眸光從紅衣的面上掃過,而紅衣的目光也在這一瞬似是與梁竹的視線有所交匯,但一切不過是轉瞬即逝。
待到梁竹離開之後,這議事殿內便只剩下了慕容齊與紅衣兩人。
紅衣站在距離慕容齊不遠處,她微微低下頭,雙手作揖道:“不知君上急忙召見紅衣,是所為何事?紅衣自當竭盡所能。”
慕容齊的眼底幽深,他的目光凝住在紅衣身上許久,接著他陡然笑了,笑得微涼。下一刻,他終於將他想問的問題拋了出來,他說:“你既然是紅月閣的長老,那也應當知曉孤的四子與明戌前朝有何干系吧?”
紅衣正在作揖的雙手微微一頓,她斂眸道:“紅衣知道。四殿下與明戌前朝的皇長公主顓頊染有過一紙婚約。但是不知君上……為何會在此時提起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