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玉染聳聳肩,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男子的神態恢復如常,他一手託著下巴,然後轉頭仔細打量了女子一會兒,接著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右手握拳在左手心裡猛地一敲,神神秘秘地對著玉染說道:“哦,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玉染也隨之停下腳步,鳳眸之中浮現幾分詫異之色。
男子咧著嘴,一副他破解了什麼秘密的高興至極的模樣,他指著玉染,自信地說道:“我終於想起來你是誰了!你是夏侯氏的人對不對?我那天正好路過新來的那個天柏城城守的府邸,看到他扶著你下了馬車。你——莫非是那個夏侯氏的夫人?”
玉染倒是真沒想到這個人的眼力和記性這麼好,居然遠遠一瞥就能看清並且記下她的模樣,要知道那天府邸外的守衛森嚴,將普通百姓都攔得挺遠。
“我不是。”玉染搖頭道。
“你不是?”男子有些詫異,接著又仔細思索了一下,再次笑著開口:“哦,那我知道了。那個夏侯氏的人與你同坐一架馬車,還親自扶你下馬車。他那麼看重你,你既然不是他的夫人,就一定是他的妹妹之類的人,反正你一定也是夏侯氏的人對不對?”
玉染沉默地盯著男子看了一會兒,她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她剛才只是看著男子為難的模樣有些好笑,所以便順帶過去幫了他一把,結果她委實沒想到男子是個這般性子的人,怎麼遇上誰都能自己聊得這麼快活?她不過是想自己一個人在天柏城的主街上走走,結果這男子居然還就真的跟了她一路。
不過,面對男子的猜測,玉染想罷之後,覺得自己反正也正好不能對別人報真名,於是便索性應下,“對,我是夏侯氏的人。”
“我猜得果然沒錯,那你叫什麼名字啊?我覺得你這個姑娘的性子很特別啊,和我以前認識的那些個閨中的姑娘好像都不太一樣。你這次可是幫了我個大忙,我覺得我和你還挺投緣的。”男子咧著嘴,笑盈盈地說道。
投緣?怎麼這就投緣了呢?
玉染疑惑不止,這個人是不是看著誰都覺得投緣啊?
心裡怎麼想的是無所謂,但玉染仍是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啟唇道:“我叫夏侯玉。”
“夏侯……玉,夏侯玉,這個名字不錯啊!”男子唸了兩遍玉染新起的名字,然後眼中一亮,由衷地誇讚道。
玉染神色未變,“多謝。”
“對了對了,光顧著問你的名字了,我還沒說我的名字呢!我叫酒安瀾,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酒,安之若素的安,波瀾壯闊的瀾。嘿嘿,是不是也是個不錯的名字?”酒安瀾笑嘻嘻地問道。
“酒安瀾?”玉染聞言,驀地一怔。先不提酒這個姓氏,只看後面的安瀾兩字,似乎讓她不知為何生起了些許熟悉的感覺,她總覺得自己以前好像看見或者聽見過“安瀾”這個名字。
“對啊。”酒安瀾點頭。
玉染沉吟了一下,最後忽然柳眉微揚道:“安瀾……這個名字倒是有些像個女子的名字。”
酒安瀾原本還是一副興致高昂的模樣,結果就在玉染話音落下之際,他的整張俊容便垮了下來,“不會吧?為什麼連你也這麼說啊?這個名字哪裡像女子的名字了,明明就很有江湖俠客的感覺好不好?”
玉染的柳眉近乎扭在一塊兒,她睜大鳳眸,有些古怪地瞧著他,“江湖俠客?”
“對啊,我就是特別想當一個江湖俠客!然後行俠仗義,讓人仰慕我、崇拜我!”酒安瀾一手握在胸前,神情頗為激動且誠懇地說道。
玉染默了一會兒,接著失笑地抬眸,“所以行俠仗義不成,反而自己都成了別人口中的小偷?”
“那是個意外,誰知道那個小偷突然會撞我一下,還把東西掉我邊上嘛!”酒安瀾雙臂抱胸,有些埋怨地說了一聲。在停頓片刻之後,他開口問道:“那個……你接下去要去哪裡啊?是準備回夏侯府了嗎?”
“夏侯府?我不回去。”玉染的眼底漆黑而透亮,她的笑意十分平靜。
“啊?你不回去?”酒安瀾有些詫異,“可你不是夏侯府的小姐嗎?”
“我只是送夏侯央過來而已,至於接下去想去哪兒,那就是我的事了。”玉染勾了勾唇角,意外地覺得心情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