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算了,秦奚你今日還是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長孫弘實在不大習慣秦奚大變的性情,他頓了頓,開口說道。
長孫弘怎麼都沒有想到,五年前那個翩翩不羈的名門公子,居然現在竟會成了一箇中規中矩得連他都受不住的人。
“我送世子到門口吧。”秦奚點了點頭。
“好。”長孫弘也不客氣,只是應下聲來。
而此時,玉染也正好也已經回了湘王府。她與容襲在小門口分別之後,便回了屋子,她坐在桌案前,沉靜地呆了一會兒。
她見著自己的桌案上零散地鋪開著好幾本書,於是便收拾了一下,接著又挑出了兩本看完的書冊,準備送回書閣再換兩本晚上打發時間來看。
玉染要走到書閣,正巧期間路過了秦奚的院子,而她這路過的時間極巧,剛好是秦奚送長孫弘出來的那刻。
玉染的腳步停下,長孫弘和秦奚的腳步也停下。
兩邊的目光撞在一起,皆是停留了下來。
“是你來找得秦奚?很難得啊。”玉染看向長孫弘,啟唇說道。
而長孫弘還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竟是怔怔地瞧著玉染出神。許是剛剛才確認了南玉是赫連玉的訊息,現在就撞見了被他們談論的本人,所以長孫弘還真是很難立即適應。
幸而,秦奚的思路還是清晰的。
秦奚朝著玉染稍稍揖了揖,隨後溫聲笑道:“世子說近日來煩心事不少,所以便只好來叨擾秦奚了。”
玉染聽著,雖說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但仍是未有點出,而是順著秦奚的話對長孫弘說道:“確實,糟心的事情多了心裡只會越來越煩,還不如找個人說說。你和秦奚認識的時間久,青梅竹馬長大,是最適合聽你念叨的人了。”說到最後,玉染還兀自打趣地笑了起來。
“啊,南玉你說得挺有道理的。秦奚,你說是吧?”長孫弘對秦奚擠眉弄眼地問道。
秦奚點點頭,緩慢地說道:“只要是世子有煩心事想說,秦奚自然願意聽。”
玉染的視線從依舊保持淡定的秦奚身上掃過,接著落在長孫弘的面上。玉染覺得,長孫弘的神態似乎與往日裡有些不同,甚至她不難看出長孫弘眼中的複雜情緒。
玉染知道,長孫弘因為害怕尷尬,所以如果沒有急事,他定然鮮少獨自來找秦奚,基本長孫弘與秦奚之前遇見的時候,都是有玉染在場,有時還會多個長孫宛然。
所以,長孫弘必定是有什麼要緊事必須要透過秦奚的口中才能知道。
而想到這裡,玉染自然不會忘記昨日長孫弘緊張兮兮弄來的那幅畫像。沒有人比玉染心裡再清楚,那不是長孫弘照著她的模樣畫的,而很有可能是有人照著印象裡赫連玉的模樣畫的。
這幅畫卷原本許是有人帶來要交給湘王爺的,卻陰差陽錯先落在了長孫弘的手裡,而長孫弘已然聽說畫像上的人是寧國赫連玉。所以,當長孫弘看到畫上之人的時候,才會著急至此地直接衝來尋她,但當長孫弘真的站在她的面前的那一刻,卻又不敢開口問她。
長孫弘想當做無事發生,因為長孫弘還知道她現在的記憶並未恢復,所以準備盡力隱瞞。但他心中的這個結症卻一時間無法解開,所以他才會來尋秦奚,想要問個清楚。
就在這一瞬間,玉染髮現自己的心底早已一片清明。
只不過,她的記憶也的確沒有恢復,就算想讓她承認什麼,她也一下子想不起來。於是,她也就沒有準備點破的意思。
玉染看向長孫弘,須臾之後唇畔帶起微微一笑,她的目中似有微光閃過,只聽她忽然開口對長孫弘說道:“既然你近日裡煩心事很多,那就還是在府裡多呆幾日吧,估計王爺也會因此寬慰不少。看你和秦奚還有話可說,真是讓人也安心不少,還以為你們五年不見,便不會再和以前一樣親近了。說起來,聽你曾說過,比起謝府的二公子,小時候你還是和秦奚玩得更開一些吧。所以,有些事情,比起和謝公子一起糾結,不如多和秦奚說說,約莫能讓你的心裡更暢快些。”
這一席話,玉染思量了許久,用詞也很是委婉。
聽完玉染對長孫弘說的話,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自是秦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