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定很快還能再見,只要我們看著同一片天空,踏在同一片土地之上,呼吸著相同的空氣,聞著聽著看著相似的鳥語花香。只要我們還有著相同的目標,走在同一條難以回頭的道路上。那麼我相信,很快,我們就還會再見面的。
五日之後,玉染接到訊息,安商兩國準備好了聯合起兵攻寧。
太尉拱鴻雲受命守於寧國西城門,抵抗兩軍數日後向玉染傳信難以抵擋。
玉染坐在屋裡的桌案邊,她的視線從信紙上掃過,神色未變,但眼底愈發地深了。
“小姐,西城門那裡?”卓冷煙眉頭緊皺,似乎在考量著什麼。
玉染將信紙折了起來,接著隨手丟在了桌面上,她唇邊的笑容淺淡。須臾過去,只見她抬眸瞧著卓冷煙,忽然笑著道:“如果再這樣保持著只用一部分派在西城門的兵力去迎敵的話,恐怕就算指揮的人是拱太尉恐也要支撐不住了,再這樣下去西城門會破。
“不過這也在我的預料之中,畢竟讓拱太尉現在不要用全部放在西城門的兵力去迎敵的人是我。西城門距離安商最近,他們要補足兵力和糧食會容易不少,所以我早就猜到,他們若是準備攻打寧國必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小姐並未將寧國的兵力全都安排在西城門,而且還讓太尉先不要派出全部的西城門的兵力……”卓冷煙頓了一頓,接著似是恍然,“小姐之所以分出了另外一半的兵力在南城門外候命,是準備從安商兩國的軍隊之後突襲?那樣的話,若是斷了他們的後路,再讓寧國西城門的全部兵力在此時一起全力迎敵。那樣的話,安商兩國之前就已經為了攻打西城門消耗了不少兵力,很快就會面對攻打不成,退路也被截斷的境地。”
玉染微微笑了笑,贊同地點頭道:“就是這樣。”
“小姐,那我們現在就要派人領軍出發嗎?”卓冷煙啟唇問道。
玉染聞言,慢悠悠地站起了身。她在屋子裡踱了幾步,接著忽然回頭看著卓冷煙,“冷煙,這一次,我覺得我應該親自領軍。”
“小姐?”卓冷煙癟了癟眉,面露不贊同之色,“我知道這一次安商兩國對寧國的威脅很大,但小姐你之前和我學得那些劍法之類的就好像是些花拳繡腿,只是為了讓你在平時一個人的時候能夠有一點自保之力。但是現在要上戰場,我覺得實在是有些不妥。”
玉染眨了眨眼,右手習慣性地從桌案上一把將摺扇抓了起來,青蔥修長的手指不斷地摩挲著摺扇的扇柄,又拿合著的扇尖敲了敲自己的肩頭,隨後笑了,她對卓冷煙說:“冷煙你也說了這一次寧國面臨的威脅很大,所以我覺得我們一步都不能走錯。既然如此,最保險的辦法就是由我來領軍指揮。”
聽完了玉染的解釋,卓冷煙面容上的憂色沒有絲毫的緩解,她嘆了一口氣,盯著玉染說:“小姐,你認真聽我一句,我覺得這還是不大好。”
“沒有什麼不好的。”玉染笑了笑,又聳了聳肩,她靠在窗戶邊上,視線斜看著外面,似是有些感慨地說:“我當初將容襲留在太子府中,是希望計劃可以順利地進行。我現在將容襲送回華國,是為了讓華君沒有理由再幹擾我的視線,也讓醒來之後的容襲不能再我的身邊左右我的想法。可是,即使是做到這個地步,我也做不到真正的萬無一失。
“而現在的局面,是我一手挑起的,是一場險局,是要以自己的性命,以及寧國的將來作為賭注的局。不過,也無所謂,不是還有冷煙你嗎?別擔心了,你要是擔心我,就保護好我。就算保護不好,也沒有關係……放輕鬆些,給我笑一笑吧。”
卓冷煙不知是不是被玉染的話給氣了,反倒是真的笑了,只是這笑裡的無奈約莫是佔了多數,“小姐啊,反正我是不能奈小姐的想法如何了,小姐你就和我做個約定吧。”
“什麼約定?”玉染挑眉反問。
卓冷煙想了想,說道:“那我們就約定,不管之後發生了什麼,我們都是要一起回寧國的。”
玉染聞言,忽然咧嘴笑了,她偏了偏頭,同時微笑道:“好啊,我們約定。”
“那說好了,小姐可不準反悔的啊。”卓冷煙雙臂環在身前道。
玉染點頭,“當然。”
玉染看著卓冷煙走了出去,自己卻還是倚在窗戶邊半天沒動。她看到院門口站著一襲青色的身影,而那個人似是有所感覺,朝著玉染站著的這個窗戶看過來。
玉染勾了勾唇角,對著院門口的人揮了揮摺扇,摺扇掛下的流蘇也隨著玉染的舉動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玉染的意思是叫那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