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唱罷,又換作慷慨激昂之聲,歌曰:“陣門開處看界山,南斗星懸絕壁邊。力弱烏疲日影黯,氣雄風吼雪光寒。鷹愁莫越摩雲嶺,猿恨難攀一線天。壯士須幹壯行酒,佳人長盼佳訊傳。”
酒即飲畢,托缽僧與盧元玖二人辭別元帥並眾仙將,便出了仙兵大營。大陣長洪信元帥又向托缽僧與盧元玖二人說道:
“啊,我這裡有仙國特製聯通符,質量是仙國之內最上佳的,百衲伯爵爺,盧將軍,你們二位每人十件!還有啊,二位一路上,沿界山上下,一定要多多安放聯通符,確保聯絡通暢!”
二人接過聯通符之際,厚坤城之仙國陣門徐徐開啟。洪信元帥並眾仙將都是齊道珍重。
托缽僧與盧元玖都回頭施禮,道別,然後大步流星,邁出天陣仙國陣門去了。
不說洪信率領眾仙將回營,且說托缽僧與盧元玖二人出了陣門之後,當即風遁而起,直往上飛,要飛越界山。
二人在半空中,遠望就如兩隻大鳥一般,卻是冉冉升起。托缽僧邊飛邊向盧元玖說道:“盧將軍好辭采!剛剛一席話,慷慨激昂,眾仙將都是聽得動容!老衲我偷眼打量洪大陣長時,元帥他也是虎目蘊淚呀!”
盧元玖苦笑道:“爵爺見笑!末將當日演習敗給了伯爵爺,心中頗是不服;然而今日見爵爺貴為仙國伯爵,卻能慷慨赴死,心中自是生出一腔敬佩,故而願隨伯爵爺越過界山,探查敵情——我自己是心情激動,一時口出狂言罷了。”
托缽僧聽了,心中訝然,卻又豁然開朗:原來這盧將軍與一眾仙將,包括元帥洪信,敢情都是下意識地認為自己二人這一回是送死的呀!
托缽僧笑道:“盧將軍,你對此行怎麼看?”
盧元玖道:“敵情嘛,我們肯定是能打探得一些的,但是我們想要平安返回天陣仙國,那可就是比翻越界山還要難了!”
托缽僧笑著搖頭,說道:“盧將軍放心,但有我托缽僧在,必然能平安返回!”
盧元玖自然不明白托缽僧的底氣從哪裡來,只當托缽僧是豪邁之語罷了,因此也就哈哈一笑,說道:“伯爵爺有此信心,末將自當追隨,共立大功!”
托缽僧笑道:“說得好,我們就是要立這個功——哎,盧將軍,這界山到底有多高啊?怎麼我們倆風遁半天了,似乎還只在半山腰呢?”
盧元玖道:“不瞞伯爵爺,這界山的高度,說不準,末將曾經聽俘虜們說過,有時高,得飛上三天三夜;有時低,飛上大半個時辰就行了。我們這才飛了不到半個時辰,應該是在半山腰裡呢。”
托缽僧聽了,心下疑惑:乖乖!山的高度居然還會有變化,有時高有時低的?
且不說二人一邊風遁,一邊說話,同時又沿途佈置下聯通符,以便於及時傳遞情報,且回顧一下前文——
前文說過,九重天世界,本是個廢棄的法寶世界,這界山,本就是法寶構成的一部分,界山高度能高低變化,正也是法寶的內部設計,不過,此時的托缽僧,是不可能明白這一點的。
且說托缽僧,當時心中存下這個疑惑,繼續說道:“這界山高度,既然是時高時低的,也不知我們這一趟是不是幸運兒,能不能儘早飛越過去。”
盧元玖道:“伯爵爺吉人天相,想必我們應該是幸運的。”
說話之間,一陣狂暴冷風吹來,凍人的寒氣直欲鑽入骨髓裡。托缽僧道:“這裡好冷!靈氣也十分稀少啊!”
說話之際,托缽僧展眼看時,只見眼前除了皚皚白雪,更無他物,狂風過處,揚雪如塵,又如煙似霧,讓人眼前一片迷糊!又有大面積的積雪之峰,因狂風吹成雪崩,大塊大塊地墜入深谷裡去了,聽來隱然有聲。
盧元玖聽了托缽僧的話,也感慨道:“我們天陣仙國之外,靈氣的確是十分稀少,所以啊,那些域外修仙者們,才會肆行殺戮,到處盛行抓仙菜。”
托缽僧道:“是啊。當初我從妖域那邊過來,能感覺得到,妖域那邊的靈氣,雖然比我們天陣仙國的靈氣稀少,但也比這邊的情況好得多。這邊簡直就像是沒有絲毫靈氣似的。”
天地之間,沒有了靈氣,那修仙者還怎麼修仙啊?托缽僧心裡感嘆不已。
盧元玖卻是向托缽僧說道:“伯爵爺有所不知,妖域那邊,據說與我們天陣仙國一樣,都還只是處在混亂世界的邊緣,然而界山那邊,是個真正的混亂世界哪!”
二人邊說邊飛,漸漸地,山頭在望了,二人相視一眼,都叫了一聲“幸運”,也都是心情一振,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