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治療室死氣沉沉不同,擂臺那邊可是熱鬧非常。
臺下,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臺上,戰天下已經在叫號了:“還有誰上場,還有誰!”
連續的勝利,讓一直壓抑的戰天下,終於志得意滿,開始耀武揚威起來,這樣的感覺,是這麼多年來從沒有過的,更是他多年以來一直仰視嚮往的,今天他終於也感受到這萬人仰望敬畏的目光。
叫囂了半天,也沒有人上臺,那沒有能耐的不敢上,有能耐的還想再觀望一下。
見沒人上臺,戰天下繼續叫囂道:“怎麼,天下武林,就沒人敢上來了?”
說到最後,戰天下開始惱火了,因為他發現,那些臺底下人看他的眼神,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與他以往看同門師兄的眼神完全不一樣。
想到這,戰天下一手指著天,說道:“我名戰天下,天之下,是人皆可上來一戰。你們不必報姓名,我對那沒興趣。只有勝者,才有資格讓天下人知道他的名號。”
說罷,他便來到待戰區休息。
戰天下說這話,可謂是猖狂到極點,一時間不知激起了多少江湖豪傑;多少心胸狹窄之輩。
這當中,就有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聖靈閣少閣主——“五路神”黃德。
自從幾人峽谷偷襲失敗後,一路上心頭的怒火就沒熄滅過,看什麼什麼不順眼,做什麼什麼不順心。今日聽戰天下說出如此狂言,他立時便想衝上臺給此人一個教訓,好發洩一下堵在心頭的怒焰。
他這剛想行動,便被三人拉住了。
黃德的功夫達到什麼水平,三人自是知曉,跟戰天下打比給自己挖墳還快。即便是他們三個,也完全沒勝算。為了大局著想,三人只得強行將人拉離現場,跟他陳碩厲害。
“好大的口氣。”這邊,四人剛離開。那邊,就有打擂:“你這一句話,就把天下間正、邪兩道的人給得罪光了。”
說著話,就見到一個五十歲的中年人緩步走上臺階。上臺時,那杆大旗又是無風自動,打向來人。
但此人可不是剛才的無名之輩,但見此人袍袖一揮,旗幡立時靜止,旗杆晃了晃,便不再有動靜。
緊跟著,那人將外套與裡面的厚衣脫去,隨手扔在一邊的安全繩上,踏步來到擂臺中央。
眾人往臺上看去,此人年至五十,精神頭十足,身穿青布衣褲,腳下薄底快靴。頭上黃花木簪別頂,一雙刀眉,二目隱透殺氣,頜下三捋短鬚。往那一站,便有一股氣場,讓底下眾人都安靜下來。
戰天下放下吃到一半的點心,站起身走向擂臺中央,邊說道:“看樣子,你是要代表天下來教訓我這狂妄之人了。”
“非也,非也。我張秉成並非什麼正人君子,更對維護名譽之事沒興趣。我上擂臺,就因為看得不順眼;聽著不順耳。”
張秉成這個名字一出,臺下眾人就知道這一下有看頭了。
先不說“絕殺者”張秉成的實力如何,就是他的身份,天刑堂叫得上號的高手。
天刑堂是寧王在江湖上建立的幫派,其目的與紫龍門相同。若是這戰天下被張秉成打敗了,那就是死路一條。“絕殺者”這個外號,可不是隨隨便便來的。
即便戰天下僥倖活下來,剛才他說了那麼多狂語,以後也別想在江湖中抬頭做人。
可如果戰天下勝了,那就是讓天刑堂栽了面子,讓寧王臉上無光,這以後在江湖上也很難混下去。
假如這些人記憶再好點,情報再快點,就會知道這位戰爺,已經連打了紫龍門下焦振遠、郭光地兩人。
閒言少敘書歸正傳,那鎮擂的三位官員,一看張秉成上臺,就知道寧王也有所行動了。
此次寧王進京,正趕上各方勢力互鬥,誰都不佔優勢的時期,就是想利用這個混亂搶了皇位,南面稱帝。
可人算不如天算,咱們這位年輕的皇帝不走尋常路,不安常理出牌。早上還在上朝,下午人就不在皇宮了。
這一下,讓寧王朱宸濠也不知該怎麼實行接下來刺殺皇帝、嫁禍廠衛、掌控禁宮的目的。
不僅這樣,沒了皇帝,各大勢力一下子全都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何況這幫人哪個不是美猴王,寧王竟鎮不住這些人。
為了自己的大業,寧王現在必須先找到皇帝,還要將他安然無恙的送到眾人面前,以彰顯他的忠君愛國。等安定了眾大臣的心,再行駛他的竊國大計。
這位小皇帝雖然行事荒唐,但心思也不是無法揣度,他是哪裡熱鬧往哪裡湊,什麼地方能讓他炫耀他往哪裡鑽。富庶的江南;危險的關外,都可以是他的目的地。
現在能吸引小皇帝的,自然是平安擂了。
如今寧王的直屬手下,都與其他勢力僵持,也只能派天刑堂的人去了。不過這些都是江湖中人,不瞭解皇帝的性子,一個不好,非但沒能將皇帝帶回來,反而惹怒聖顏,給其他人有了打壓的藉口。
但現在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命他們找到皇帝后不要衝動行事,見機而為。
這個命令下達到天刑堂後,張秉成最為積極。不為別的,就為了那被打下擂臺的侄兒“小毒掌”張震山。
他們張家就他與二弟張秉義,俗話說絕長不絕幼,張秉成一輩子打光棍,就那麼一個侄子,如今被打下臺破了功體,一輩子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