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過度保護,或者也是一種傷害。
“然後,”陸柏霖說,“他們覺得還是不夠,便打算再進一步,玩一個更狠的,連編曲都一樣的話,大概就不能被當作巧合看待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劉伯飛問,“你知道韓露父親的事。”
陸柏霖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我知道。”他說,“大概比您知道得早,比您知道得還多。”
“你不要給我打這件事的主意。”劉伯飛盯著他,“你不要想在這件事上做文章,不要想著為了你的一己之利搞個什麼大新聞出來。每個運動員都是人,不是你的棋子。”
“心甘情願做棋子的運動員……您覺得有多少呢?”陸柏霖笑了,“您發現沒有,一直以來,您總是把我置於你們的對立面上。”
“這可能是她的最後一個賽季了。”劉伯飛說,“其他人——就按你說的,願意做你的棋子的人,你願意找誰就去找誰,我什麼時候干涉過你?你之前和江心說的那些話……”
如果不是你,江心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
他想這麼說,但還是忍住了。
事情已經發生,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言歸正傳吧。”陸柏霖說,“那個上次來這裡,給您CD的男人,其實並不是韓露的父親。”
“什麼?”
“這就是穆勒和SeeA一起想的花招了。”陸柏霖說,“他們知道了韓露的父親早早就離開她的事,故意讓一個面目和她相似的人冒充她的父親回來找她,然後藉口給她幫助的理由誘使她使用那首曲子。她一旦用了,這次大獎賽的結果就要重新洗牌了。”
“……”
劉伯飛沉默了。
“就是這樣。”陸柏霖說。
“這也太他媽有病了吧。”劉伯飛回想那一天在會議室裡的事,他和那個男人的交談——尤其是他他媽的還推心置腹地跟他談心——他簡直咬牙切齒。“你們這些人一天到晚就想著這些事嗎?”
“怎麼又把我帶進來了。”陸柏霖無奈地笑,“您覺得有病,但其實對他們來說,這是個下不了什麼成本,但一旦成功便收益無限的事。”
“不他媽好好把腦子用到正道上……”劉伯飛罵。
陸柏霖不置可否地笑笑,站了起來。
“時間差不多了。”他說,“我就是來和您說這件事的。”
“你等等。”劉伯飛叫住他,“那韓露真正的父親是誰,你也知道嗎?”
“我知道這件事。”陸柏霖說,“但我不知道他是誰。說實話,我也試著讓人找過他,不過沒有收穫。”
“我再對你說一遍……”
“我知道。”陸柏霖攤開了手,“我要是想的話,那我在很早之前就這麼做了。”
“你對韓露,到底是怎麼想的?”劉伯飛問,“她不懂你們這些人心裡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別人對她好,她就覺得是真心誠意的。你現在要是不是真心想要幫她——”他停頓一下,“以後就最好別再摻合進來。”
“她只吃完美無瑕的蘋果嗎?”陸柏霖問了這麼一句。
“什麼?”
“她只接受最純粹的東西嗎?”陸柏霖換了一個說法,“我們為了達到目的,其實往往都是顧不了過程的。明知道兩個人是面對面在說著假話,但也會配合下去把戲演好,只要結果是好的,過程是什麼樣,根本不重要。”
“你覺得呢?”劉伯飛問。
“我大概理解一點了。”陸柏霖說,“她只吃完美無瑕的蘋果。世上存在完美無瑕的蘋果嗎?”
“你是吃不到了。”劉伯飛尖銳地說,“但是,蘋果是存在的。如果世上只有極少的人能吃得到的話,那她會是其中一個。”
“好吧。”陸柏霖最後笑了笑,“話說回來,劉教練。”他看向他,“雖然我的話您不一定想聽,但是……您的想法,您做過的事,如果當事人始終什麼都不知道的話,其實對他來說不一定是好事。過度保護,說不定也是一種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