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趙之心嚴肅地說,“你覺得這種事是可以讓你瞞下來不說的嗎?”
“……”
“你是不是想問,我是怎麼感覺到的?”
“這種事以前也有過。”韓露說,“使用過度,筋和肌肉有一些問題。我也不是第一天滑了,這種事我自己有把握。”
“是嗎?”趙之心看著她,他想笑一下,但卻笑不出來。“你知道你也不是第一天滑了,那麼,你覺得我已經看了你多長時間了?”
“……”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趙之心說,“這不是開玩笑的,也不是你害怕出現問題的時候。”
接著,趙之心為韓露做了初步的檢查,檢查的結果並不很樂觀。她的腳腕並沒有再扭傷的跡象,其他部位也沒有異常情況。那麼,她現在的痛感有可能是肌腱再次斷裂,或是粘連組織受傷撕裂了。
具體的情況還要到醫院進行進一步的拍片觀察。
其實,趙之心理解韓露的抗拒、恐懼和僥倖心理。馬上就是冬奧會了,是她上一次讓整個賽季都報銷之後的第一個,可能也是最後一個冬奧會,她打死都不願意在這上面出問題。
“現在就去。”趙之心說。
“……”
“這不是開玩笑的。”
“不要告訴劉教練。”韓露在猶豫過後,抬起頭對趙之心說。
劉伯飛因為那個節目的錄製,又得到了幾次商業邀約,他現在人在深圳做一個冰雪運動的宣傳。
“不要讓他知道。”韓露說,“只要過了冬奧會……只要讓我上冬奧會。”
她的眼神已經褪去了之前的猶豫,變成了一種決然的狠戾。
“只要上冬奧會。”她說,“這條腿我不要了。”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趙之心。”她說,“拜託了。不要告訴劉教練。我去檢查,配合治療。你不要太緊張,它沒有非常嚴重。我覺得——不會到需要手術的那個程度。”
從現在開始到冬奧會,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她的神色堅定,像是容不得趙之心的任何否定。
“那許浩洋呢?”
趙之心這麼問,“他知道嗎?”
“他……”她稍稍語塞,隨即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
“你也不打算告訴他嗎?”
“我不想告訴他。”她說,“我不想讓他覺得……”
她說到這裡,話頭突然打住了。因為她一下子想起了韓樹華,對她隱瞞下她真實的傷情,至今沒有對此作出任何解釋,反而是直接離開了北京,返回老家的韓樹華。
在相似的局面之下——或者她的狀況更為嚴重一些,她似乎很快理解了韓樹華當時的想法。
其實也沒有什麼非常特殊的原因和理由。
只是覺得沒有必要。
只是覺得這些是自己可以處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