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後,她感到自己的心跳還是很快,眩暈感也沒有完全消失。她閉上眼睛,黑暗一層一層地漫上來。
“躺一會兒吧。”許浩洋對她說。
韓露想說不用,但頭暈又實在難受,她只能聽了話,躺了下去。
“你走吧。”她說,“你在這待著影響我睡覺。”
“你睡你的,我待我的。”許浩洋說,“劉教練讓我陪著你,我回去了,他又得罵我。”
“……”韓露懶得跟他吵,“行。”她說,“那你隨便吧。”
她翻了個身,背對著許浩洋。許浩洋在床邊找了個塑膠凳子,坐了上去。
在這個角度他看不到她的臉,只能看到她似是將頭埋進了肩裡,像是在睡,也像是在發呆。
“喂。”他忍不住用手敲了一下床,“我覺得差不多了。”
“什麼?”韓露的聲音傳出來。
“減重。”許浩洋說,“可以了。”
“……可以不可以,”韓露說,“我又不是為了你。”
這個時候,劉伯飛走了進來,他手裡拿著讓食堂重新做的食物,以及韓露放著沒喝的那杯青汁。
許浩洋看見青汁,嘴角抽搐了一下。
“睡了?”劉伯飛問。
“沒有。”韓露自己回答。
“沒睡就起來吃了。”劉伯飛說,“吃完了再休息一會。”
“知道了。”韓露說,“你走吧。”
眼看這種一句話都不想多說的樣子,劉伯飛嘆了口氣,把餐盒放到桌邊,他看了一眼許浩洋,又指了指那個餐盒。
這意思是“盯著她吃了”。
許浩洋點了頭。
韓露聽到劉伯飛帶上門的聲音,又翻了個身。
丟人是丟人的,但是,肚子餓也是真的餓。比起丟人,餓更加重要一點。她經過了這番權衡,老老實實爬起來開始吃東西。
許浩洋在旁邊看著她。
“其實,”他說,“你就算不減,我也沒什麼問題。適應一下就好了。”
“適應不是得花時間嗎?”韓露說,“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
這麼說完,她把餐盒放在一邊,抬頭看著許浩洋。
“話說回來,”她說,“我反而更加不明白,為什麼好像你也好,劉教練也好,一定要把這件事看得特別嚴重?”
“訓練時暈倒,還不嚴重嗎?”
“我不覺得。”韓露說,“體力不夠暈倒,休息一下就好了。要是我自己感覺最近消耗得太嚴重,那回頭稍微控制一下就好了。就是這麼簡單的事而已,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吧。”
她的表情很平靜,同時有一些不解和不耐煩。
“……那,”許浩洋問,“對你來說,什麼事是不簡單的,是有所謂的?”
“比賽,勝利。”韓露不假思索地回答,“只要是為了贏,做什麼都可以。”
“……”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韓露說,“你要是覺得這點事就很嚴重的話,我覺得你可能不太適合當運動員。”
“……”許浩洋被懟得語塞,“我是覺得你現在整天體力不支,怕你影響我們的訓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