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頭被冰困住的狼。
埃裡克說,一旦他覺醒,他會成為我們的威脅。
“是的!”埃裡克突然叫起來,“杜哈梅爾,我們還不能夠退役,我們還沒有得到YANG!我們還沒有和最終完全體的YANG較量過!”
“埃裡克,人家想要做YANG的教練啦……你看!維克托都可以從俄羅斯跑去日本做勇利的教練!我們也去中國做YANG的教練吧!”
“別給我把動畫和現實混在一起啊!”赫爾南德斯非常無奈,用手刀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杜哈梅爾的頭,“你們兩個給我少看一點動畫。而且啊,這種奇怪的說話方式也差不多適可而止了吧?到底是從哪部動畫裡學來的?”
杜哈梅爾鼓起了臉,腦子卻在認真思考著教練的問題。
“是哪部動畫來著……”
“好了。”赫爾南德斯準備結束這場鬧劇了,“把你的糖嚥下去。差不多準備一下,我們要開會了。”
“那YANG的事……”
“他的事,我會考慮。”赫爾南德斯說,“但是,你能保證他通得過我們的考核測試。”
在花滑界,除了中國是國家隊的形式之外,其餘國家都一致採用俱樂部形式。一個俱樂部有很多不同國籍的教練和學生。每個人有一個主教練和很多個輔助教練,以針對不同方向進行輔導。等到大賽臨近,再公佈入選國家隊的選手名單。
在大型比賽結束後,取得優異成績的年輕選手都會收到來自國外俱樂部的邀約。許浩洋就曾經收到過,現在的陳廷源也收到過。
只是一般來說,國家放不放人是一回事,這些雙人滑選手自己,也沒有人會願意放棄國內更加優越的訓練條件,便造成了一種國外俱樂部沒有中國運動員的印象。
把許浩洋送到國外——在他和江心正式拆對前,劉伯飛就已經考慮過這件事。現在,在許浩洋的新搭檔尋找到了更合適的男伴,他不得不開始一個人的練習之後,他可能必須再重新考慮一次。
不過,他心裡還存在著一個其他的可能,就是借這個機會,讓韓露成為許浩洋的搭檔。
對於他上一次的建議,韓露雖然沒有點頭——她即使在同意自己說法的時候也很少會點頭承認他的正確,但也沒有像拒絕王西明一樣明確地拒絕。
這讓他覺得這件事是有希望的。
但是,當他對許浩洋提起他的建議和韓露這個名字的時候,這個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表現得平靜而冷淡的男孩,卻在長時間的沉默之後,發出了一聲冷笑。
劉伯飛錯愕,接著,他看到許浩洋臉上的表情很複雜, 像是混合著自嘲、憤怒、不甘與絕望,以及一些他自己都無法說清道明的情緒。
一個雖然實力足夠強大,但是毫無藝術感受力的女人。
這是他對韓露的印象。
當時,江心和他拆對是受了陸柏霖的多少慫恿,這件事他自然知道。但不滿歸不滿,他卻也知道自己實力不夠,導致他沒有辦法認真地為自己辯解什麼。
但實力不行歸實力不行,陸柏霖混蛋歸混蛋。
一碼歸一碼。
所以,他對這個傍著陸柏霖一路上位,還裝得一臉清高的女人,根本沒有半點好感。
“什麼意思?”他問,“不如你們坦白說,我的實力不行,讓我退役好了。”
“現在這是什麼意思?你們不好意思提,讓我主動提退役嗎?”
“先是江心,後來是她。現在換成誰了?”
“韓露今年二十九了吧?”許浩洋注視著劉伯飛,因為情緒不穩,他能感到自己的聲音在抖。“她受傷,身體支撐不住繼續單人,想轉成雙人。需要男選手配合她圓夢。”
“她把雙人滑當成什麼?是她隨隨便便想轉就轉的,她覺得她厲害,她差一點就拿了大滿貫,她就用不著花時間練習?下一屆奧運拉個人一起,就能給她把金牌拿下來?”
“不是這樣。”
劉伯飛好不容易找到縫隙插進話,還沒來得及說出“韓露還沒有同意”這句話,就馬上又被許浩洋打斷了。
“那是哪樣?”許浩洋問,“她調整了一年,覺得不行,想拉個人來完成她的夢想。然後你們就想起了我。那我呢?她還能滑多久?她滿足了,退役了,看起來她是把所有能做的事都做了,爬也爬到了終點,沒有人再能對她說三道四了。那我呢?”他用力地問,“那我自己的夢想呢?”
劉伯飛一時沒有說出話來,他的確沒有想到,這件事會讓許浩洋反應這麼劇烈,甚至在他還沒開始談具體的細節——連韓露目前的情況都還沒有說明的時候,就突然爆發了。
“對不起。”許浩洋說,“我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