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傲霜看到司馬彥手關節握的繃繃脆響,看到司馬彥滿是血跡的臉上,根根青筋畢現,顯得更為猙獰可怕。
現在猜到了那個在這裡等候了一生的老者是自己的父皇,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放出與那個老人相處的畫面。
她看到他釣魚,用的直鉤,結果卻毒死了御花園裡一池的魚。想起那個時候,看到老者左腿上的金黃色火焰印記……
那個時候,她真的好傻,竟然會以為所有巫族人,都會是這樣的印跡。
金黃色……自始至終,都是隻有皇族,才能夠擁有或者佩戴的顏色……
這胎記又怎會無緣無故的變成金黃色的呢?
現在想來,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想通了。
還記得當時,她問那老者:“你所說的巫族,都是這樣的體質,都是這樣的印跡嗎?”
當時她問這話的時候,清晰的感覺到,老者的沉默,他在沉默了良久之後,才嘆息一聲,點了點頭。
還記得,當時老者除了嘆息,話都很少。
如今想來,那老者恐怕是怕他自己說多了,就會露出一絲絲馬腳讓她察覺,就會忍不住的認她這個女兒嗎?
或者說,是怕他暴漏了自己的身份,然後又會遭遇來自於巫族如今掌權人的追殺嗎?
“你有病!你們都有病!諸葛傲霜!你這個賤人!野種!你憑什麼說孤是野種?孤是天生的太子,以後註定的帝王!”
就在諸葛傲霜思考的當口,司馬彥又開始不停的嚎起來。
他的聲音嘶啞,難聽的好似一隻公鴨,此刻這麼大聲的咆哮,讓諸葛傲霜不得不去打擊他:“你左腿上的印跡,不是金黃色,或者說,你腿上根本就沒有印跡!”
這句話,說的斬釘截鐵,而司馬彥下一刻的表情,以及越來越大的咆哮聲,更是確定了諸葛傲霜心中所想。
司馬彥的聲音更加歇斯底里,那被諸葛傲霜點中的笑穴,已經無法阻礙他現在的語速。
“諸葛傲霜!賤人!你本就是賤人!賤人!”
“就算孤不是巫族人,那又怎麼樣?就算孤的父皇不是巫族人,那又如何?”
“孤的父皇母后是皇帝和皇后,孤永遠都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太子……!!”
他不再笑,只是面色猙獰的嘶吼,好似一隻流落在外的野獸,一雙眼睛瞪得好似銅鈴,嘴巴里,依舊停不下對諸葛傲霜的怒罵,只是這種怒罵漸漸的,變為了絕望的呼喊。
諸葛傲霜緩緩的搖了搖頭:“不……據我所知,沒有巫族血脈,沒有巫族血液的人,就算有再這麼強大的力量都無法征服整個巫族,讓他們為之效力。所以,我能確定,你的父皇和母后,絕對都是巫族人,身上也都留著巫族的血液,而你……”
她話音頓了頓,讓司馬彥的臉色越來越是難看,口中也是忍不住的吐出了一口濃郁的黑色血液,卻依舊忍不住的想知道答案:“你說……你剛剛說什麼……說……說什麼?”
他喃喃的問著,聲音越來越低,好似蚊子。
這種語氣,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帶著一種無法言語的矛盾。
諸葛傲霜見他這樣,本不該再說下去,可是當她想到這麼多年來,她的親生父親,真正的巫族皇帝,竟然被迫在這懸崖之底度過晚年,就心中痛恨。
“秦清玄之所以會假扮你,卻不是別人,想必,就是因為你這個太子身上不是巫族的血脈。否則,存在巫族血脈的人,就算再怎麼假扮,也很容易穿幫。他會選中你,定然進行過很多準備,同時定然也摸清楚了你的一切。”
“比如樣貌,習慣,說話口氣……”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不要說了……我求你……我求求你……”司馬彥嘶啞著聲音,說到後來竟然變成了祈求,一種難以言喻的害怕襲上了司馬彥的心臟,讓他不敢再聽諸葛傲霜說下去。
“再比如……你這個身上腿上,都沒有任何巫族印跡的人。你這個……你的父皇母后為了坐穩皇位故意抱來的野種……也就是你這個所謂的……太子殿下……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