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綾猶如一條盤旋的蛇,死死的纏繞上了江毅的脖子。
諸葛傲霜手中用力,白綾也隨著她的動作越繞越緊,江毅的臉色已然一片蒼白,眉頭皺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諸葛傲霜嘴角一勾,突然停住了手,轉過身沿著懸崖底部就走了出去。
留下身後昏迷的江毅躺在冷冰冰的,被血跡覆蓋的岩石上,不知死活。
江毅,今日我便不殺你。
若是讓你死的如此簡單,又怎對得起父皇和母后?又怎對得起那些被你冤枉而死的人?
我們白家的冤屈,總有一天,要當著你的面被洗刷個乾淨。
總有一天,我會將你踩在腳底,讓你後悔當初對我,對父皇和母后所做的一切。
她的背影孤寂落寞,腳步邁出的每一步,都是那樣的沉重。
秦清玄走在她的身側,薄唇微微抿著,看不出情緒,隨後大手一撈,將她整個人拉到他的懷裡。
諸葛傲霜一愣,抬頭看他,對上他那雙清澈的眼。
她垂下眼簾,將整個腦袋都埋進了他溫暖的胸口。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沒有將江毅當場殺死,是不是還有一點別的情緒?
鼻尖嗅著他身上的青草香,讓她憤怒悲傷的情緒緩了緩,更是從秦清玄的懷中找到了一絲慰籍。
這樣的懷抱很溫暖,但是諸葛傲霜知道,她也只能貪戀那麼一次兩次而已。
哪怕她已經感覺到自己對於這個男人,似乎產生了一絲別樣的感情,但是今生今世,她寧願當一輩子的老姑娘,也不會再接受任何一個男子的陪伴。
因為被背叛的滋味太苦,心太痛,她不想也不願,再嘗試一次了。
江毅渾身疼痛,迷迷糊糊間睜開眼,看到的便是一身柔緞白衫的女子溫順的靠在秦清玄的懷裡,兩個人靠的這樣的近,近到讓他看著心裡莫名的痛,還有怒。
這樣的一幕,為什麼這樣的刺眼?
想說話,但是喉間刺痛,轉瞬又昏了過去。
……
白國京都,諸葛家族,聽雪軒。
木語堂萬萬想不到,他上次失血過多昏迷後,再醒過來的時候,竟然會是這樣的景象。
他平日裡總是握在手裡的銀色長槍被放在了聽雪軒的紅木小几上,而在這杆銀色長槍的旁邊,擺著一方純白的布帛。
布帛之上,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赫然其上:
木少帥,我走了。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是在去秦國的路上。
兩年以後,我會帶著朝陽公主來見你,所有的仇恨會在那一天有一個結果。
請暫代諸葛府之主,照顧好我娘,王翠凝。
諸葛傲霜筆。
看完這一封信,木語堂直覺得自己被套住了。
那個承諾自己能找到公主的人離開了白國,而自己卻要代她看著諸葛家族。
……
同一時間,白國皇宮可謂是人仰馬翻。
江毅陛下滿身是血,重傷而回,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少。
聽說,在江毅陛下的脖頸上,有一條深紫色的勒痕!
得到這個訊息的所有人,皆是寒毛豎起。
他們都知道,這是狂風暴雨來臨前的平靜。
連得到訊息的木語堂都以為,保不住諸葛家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