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城的冬天一慣是有些冷的,雖然難得見到雨雪天氣,可是那陰冷的風吹在人的臉上,總是能讓你抖三抖。
幸好冬天的陽光不錯。
當晨霧散去後,燦爛的陽光普照大地的時候,搬個凳子,找個避風又有陽光的地方曬曬太陽,那絕對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事。
璽城程家別墅,種滿高大常青樹的院子一角,金色的陽光穿過仍是一片茂密的枝葉,在地上印上了大小不一的光點。
離這一地斑駁不遠處的石桌邊,擱置著一把長長的搖椅,一個穿著淡藍色棉睡衣的女孩正躺在裡面,拿了個毛茸玩偶擱在臉上擋著直射的陽光,雙腿交叉架著,露出淡藍色的棉襪來,一雙淡藍色毛茸拖鞋正不規則地放在一邊。
搖椅旁邊坐著一個長得很帥氣的男人,正一隻腳踩著搖椅的下邊,輕輕地踩動著,讓搖椅很均勻平衡地搖動著,眼睛卻看著石桌上的碟子裡。
只見男人雙手拿著一個葡萄,小心翼翼地剝掉皮,接著右手拿個小叉子叉住葡萄肉,左手拿著小刀輕輕地將葡萄肉切開一小塊,放下刀再拿起另一把小叉子叉起小塊葡萄肉,送至口裡嚼了嚼,微微一點頭,再將剩下的葡萄肉中的葡萄籽挖掉,然後將大塊葡萄肉送到搖椅中的女孩面前,同時柔聲說道:“小艾,來吃葡萄。”
原來這個悠閒地躺在搖椅中的女孩正是蘇芊艾,而這個給她剝葡萄的男人正是程亦寧。
蘇芊艾身都沒有動,玩偶也沒有拿掉,只是不鹹不淡地說了句:“甜不甜?”
“甜!這個很甜!我嘗過了。”程亦寧很肯定地說道。
蘇芊艾這才把臉上的玩偶移開,微微側頭瞥著程亦寧手中的葡萄肉,嘴巴張成O型,程亦寧便將葡萄肉送至了她的口裡。
蘇芊艾輕輕地咬了一小塊,只覺得一股清甜的味道傳遍整個口腔,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將剩下的葡萄肉都吃掉。
看著叉子上光了,程亦寧又挑了粒大葡萄,又開始了先前的一系列動作。
而蘇芊艾呢,一個謝字都沒有,也不再看程亦寧,又將玩偶遮在了臉上,繼續享受著溫暖陽光的照耀。
“好了沒?”蘇芊艾嚐到了甜頭,有些不耐煩地催促了一句。
程亦寧馬上應了聲“馬上就好了”,只是才應完,他眉頭就皺了起來,因為他這次的運氣沒有上次好,吃下去的小塊葡萄肉酸得很。
“浪費東西可恥。”蘇芊艾發現了程亦寧的異樣,馬上說道。
才想吐掉口中酸酸的食物的程亦寧馬上又將那口葡萄給嚥了下去,然後又將剩下的大塊葡萄肉也吃了下去,只是這次沒有嚼,而是直接吞下去的。
而他在做這一切的時候,腳仍然在一直踩著搖椅器。
對於程亦寧的舉動,蘇芊艾倒沒有覺得哪裡不妥,理所當然地接受著。
反正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也怪不得誰。
自從上次那件下藥的事情發生後,蘇芊艾在蔣心瑤的勸說下,還是跟著程亦寧回到了程家。只是回來以後,她對程亦寧總是冷冷的,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不過程亦寧倒像換了個人似的,一有空就會在家裡陪著蘇芊艾,不管她用什麼語言諷刺他罵他,他都笑臉相迎,耐著十二分性子與她相處。
蘇芊艾看他那副所謂虔誠的樣子,總是覺得他是因為做了虧心事,想來彌補自己,要不然以程亦寧的個性,他哪裡受得了自己這麼長時間的“折磨”呢。
好吧,就算心瑤說的是真的,程亦寧與自己在一起,並不是圖自己的那些個家底,那也不能代表著自己就得接受了他。
想取得本小姐的這顆七巧玲瓏心的青眯,沒那麼容易!
不過他既然粘著不放,自己給他出這麼點點的小難題,權且是為了給他一個機會,考驗考驗他的耐心吧,看他到底能熬得了多久。
當然,不管怎麼樣,她也不會告訴大家這麼“考驗”他是為了洩自己心底的私憤了。
好歹吃在人家,住在人家,還讓人家一個堂堂副生這麼好生伺候著,說出來也太不近人情了吧,自己總歸是有文化的人,怎麼能做那樣忘恩負義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