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青雪如果不想被人在背地裡戳脊梁骨,表面上還是要跟時寶寧處理好關係。
不然到時候人家不會說時寶寧怎麼怎麼樣,只會議論時青雪這個做小輩的如何如何沒有規矩。
這年頭,年紀大一點的好像就天生自帶豁免權一樣。
年長者可以不慈,但是年幼者卻不可以不敬。
簡直莫名其妙。
曲月白也很無奈,可是為了不讓時青雪在輿論面前吃虧,這件事她必須得做。
莫君揚卻堅持說:“不需要。”
“六娘……”
莫君揚淡淡地說:“她不知道這事。”
“啊?”曲月白怔愣了一下,突然明白過來莫君揚的意思。
——晚輩確實不可以不敬,但是前提得建立在這個晚輩知情的份上啊!
如果時青雪一無所知,那可不就沒辦法讓前去祝賀了咯!
曲月白忍不住朝莫君揚豎起了大拇指,哈哈大笑,“高,真是高!“
至於到時候時寶寧他們會不會刻意引導輿論——這點小事,他們還怕對方區區一個郡主?
就是加上現在的時家,也成不了氣候。
————
這邊,曲月白算計著宮中的情況,另一頭卻同樣有人在算計著他們。
京都迎來了大莫四十三年的第一場雪,在十一月。
莫君羽站在後宮的御花園中,凝視著被白雪覆蓋的蒼茫大地。
忽然心一動,問一旁伺候的張有,“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回陛下,十一月初八了。”
“十一月……初八……”莫君羽喃喃重複著這個日期,忽然憶起,“那豈不是還有一個月就到臘月初九了?”
那是莫君揚和時青雪大婚的日子,年頭就定下來了的。
只是那時候莫君羽還未登基,只是監國太子,就算能夠傳皇帝御令也不敢讓莫君揚與時青雪馬上成婚。
而之後又因為各種事宜,只好將婚事推到臘月初九。
按理說,只要他這個新帝再為這對新人下到聖旨,以示恩寵,就萬事大吉了!
可是莫君羽剛要讓張有準備筆墨,墨優卻插話道:“陛下,微臣以為這事還不急。”
“怎麼不急?就還剩一個月了。”
莫君羽心想,莫君揚在聖旨還沒下就已經開始準備迎娶時青雪的聘禮,賜婚的聖旨一下就開始走‘六禮’……
眼下就還剩迎親這一道程式了,卻也是最繁瑣的。
尋常人家都需要大半個月時間準備,以莫君揚對時青雪的寵愛,一個月的精心準備時間肯定少不了。
墨優卻意有所指地說:“婚事當然是急的!但是該急的人卻不應該是陛下。”
莫君羽微微蹙眉,“什麼意思?”
“現在是莫世子想迎娶時六娘,當初您以先帝名義為她二人下旨賜婚已經是大恩了。
如今準備迎親了,當事人都還沒有急著上門說什麼,陛下您怎麼能自降身價為他們做事呢?
這要是傳出去,您的臉面要往哪兒擱?”
墨優循循善誘,一字一句都說到了莫君羽的心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