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青雪一愣,突然覺得柳伯說話的方式,怎麼那麼……熟悉。
不必勞神,什麼都交給他來做——這種一手包辦的方式!
時青雪眸光依一沉,臉上的笑容就不見了,看著柳伯的眼中帶著幾分探究,“請問柳伯打算,如何做,才能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別人還好說,齊妃好歹也是王府側妃,連我都要讓她三分,不知柳伯有何倚仗?”
不是她要咄咄逼人,實在她現在感覺一股火氣從心底竄到了頭頂,幾乎能夠將她的理智燃燒殆盡。
一個夏芒是這樣,現在的柳伯也是這樣。
現在王府的下人都這麼牛逼嗎?
竟然完全不用將主子放在眼裡?
哪怕齊如月算不得正兒八經的王府女主人,但身份擺在那裡。
時青雪實在想知道,柳伯打算怎麼做,才能讓齊如月徹底沒辦法攪了她的安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眸光太過銳利,柳伯頭一回不敢對上她的目光。
頭低低的,聲音也卑微得不像話,卻是在和時青雪饒舌,“老奴一介家僕,哪又什麼倚仗,不過是王府有規矩在,大家都要遵守罷了!”
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彷彿王府的規矩,比皇帝的敕令還管用。
如果真管用,齊如月就不能闖進慕雪院,還打了她的人。
夏芒這時候突然補充了一句:“世子妃放心,沒有您的命令,外人今後絕對進不了慕雪院的。”
“今後?”時青雪精準地捉住了關鍵詞。
她瞥了這兩人一眼,也沒了和他們周旋的心思。
直截了當地說:“得了吧,你們跟我說實話,君揚都對你們交待了什麼?”
夏芒和柳伯的身子都明顯一震,兩人私下悄悄對看了一眼。
然後夏芒又擺出一副無辜的模樣,疑惑反問:“奴婢不知道您在說什麼?莫世子並不曾……”
“夏芒,現在連你也學會跟我撒謊了嗎?”時青雪的聲音驀地放冷。
夏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噤若寒蟬,再不敢說下去了。
“六、六娘,奴婢,只是,只是……”夏芒這回事真的害怕了,連聲音都不自覺地帶著顫抖,沒有再喊世子妃,下意識地喊回了時青雪閨閣時的稱謂。
她說著話,就要給時青雪跪下。
時青雪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夏芒,不讓她下跪。
皺起柳眉,低斥:“你這是做什麼?我只是要你回答問題,誰讓你下跪了?”
可是夏芒就好像吃了秤砣、鐵了心,硬是掙開了時青雪的攙扶,直直地跪在了她面前。
時青雪:“……”
她最終還是敗給了倔強的夏芒,心裡那點不高興也沒了。
只剩下無奈。
時青雪先沒理夏芒,轉而對柳伯客客氣氣地開口。“柳伯,這次的事情多謝你的幫助,今後若是還有問題,我再去請教你。”
人精一樣的柳伯,哪裡聽不出時青雪這是希望他離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