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退出門口，又被莫君羽叫住了，“等下！”
賙濟便又轉身候著。
莫君羽露出為難的神色，猶豫著，最後還是擺手，輕輕地說：“還是不必了。朕先前就交待過他，事情辦完立即回宮覆命。這都比預計的時間過去了四五個時辰，他還未回來，恐怕……出事了！”
賙濟見莫君羽神色有異，連忙安慰道：“大人辦事一向穩妥，所用之人又皆是良才，不會出差錯的，想來只是路途耽擱了，亦或者被別的什麼事給絆住了，只待再有些時日，肯定就會傳來捷報的！”
莫君羽沒有再說話，臉上也沒有因為賙濟的勸說而放緩，最後，只是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嘆道：“行了，你們都退下吧！讓朕再好好想想，他回來了立即報朕。”
張有與賙濟對看一眼，雖然都有心勸莫君羽回宮休息，但皇帝已經擺出不想再談之色，兩人也只能把勸說的話嚥了回去。
出到門外後，張有不無擔心地說道：“周大人，明日便是初七，新年頭天早朝，是必須得宣大臣晉見的。可陛下現在仍不肯安眠，明日可如何是好？”
大莫四十四年，是莫君羽登基後迎來的頭一個新春早朝，若是開天窗，那就搞笑了。
賙濟也一臉擔憂，他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御書房，無奈嘆息：“陛下性子倔，說一不二，我們如何勸得動？”
張有跟著點頭，“誰說不是呢！也就是莫世子能夠勸得動陛下，要是莫世子在就好了！”
這話一落，賙濟的臉色登時就變了。
一把伸手將張有的嘴給捂死，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你也是陛下身邊的老人了，這話以後就不要說了！”
賙濟力氣大，下手又每個輕重，差點沒把張有給憋死。
張有的眼都開始翻白了，拼了老命才將賙濟的手掰開。
艱難地喘了好幾口氣，才勉強緩過神來。
“你、你想弄死我嗎！”張有又是瞪眼，又是上氣不接下氣的。
賙濟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力氣用大了一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憨笑，“我、我這不是沒注意嗎？”
張有暗地裡翻了個白眼，卻沒有跟賙濟計較這個，反而把人拉到一旁。
又左右張望一番，確定四下無人，才壓低聲音問：“周大人方才所言，是何意思？”
賙濟臉上的笑容一斂，神情中透露出肅殺之氣。
但，他並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簡練地說：“原因我也不好細說，你也別打聽那麼多。只需記得，今時不同往日，在對待莫世子之事上，你切不可再像從前那般隨意了。需謹言慎行，按照陛下說的去做，便好。”
“這、這……”張有為難地皺眉，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但賙濟雖然對張有沒太多隱瞞，卻著實不是個交換小秘密的好朋友。
丟下這個‘炸彈’後，又以值宮為藉口，拱手走了。
話沒說清，反而讓張有更介意了。
不過，張有到底是在宮裡頭摸爬打滾過那麼多年的人，即便還是想不通其中關竅，卻懂得什麼時候該閉嘴。
不該問的，也不會瞎打聽，只要幹好主子交待的事情，就行了。
張有重新回到御書房門口，繼續認認真真地站著。
然而，等到雞鳴三遍，莫君羽等的人還是沒有來。
只有張有在外頭敲了三聲房門，輕輕地說：“陛下，五更天了，該上早朝了！”
莫君羽猛地一驚，似乎才從發呆中回過神來，抬頭看了眼沙漏，道：“進來吧！”
接著，張有就領著幾個宮女進了御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