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點頭，朝前指了指，“可不是嗎？你們看前頭那輛大馬車，都在門口停了得有一刻鐘了吧？那才是重點盤查物件。”
說著，她又拿目光來回打量了一下時青雪這邊的裝備，嘖嘖說道：“小娘子這樣的，恐怕也沒那麼容易進城咯！”時青雪適時露出慌張無措的表情，急切地說：“這可如何是好！車裡還有人等著進城看病呢！”
老婦又多看了青雪兩眼，安撫地笑道：“你也不用太著急，也不是說一定就進不去。”
時青雪水潤潤的眼眸就好像被瞬間點亮了一樣，“大嬸嬸那麼聰明，一定有辦法！”
老婦被誇得十分受用，神情自得，“嬸嬸教你哈！等會官爺檢查你們的時候，你偷偷給他塞點錢，說幾句軟話，就能過去了。”
時青雪一聽老婦這話，就明白其中套路了。
不過她臉上還是適時表露出驚訝，“這也能行嗎？”
這下子，兩個婦人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直說時青雪年紀小，沒見世面。
“官老爺都是這樣子的，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你要是能給他們塞錢，什麼都好辦！”
“可不是，我有個大爺的表侄子的堂哥也是經商的，前些天想要進城拉貨，兩架比你這還要大的馬車往城裡趕，一開始還不是攔著盤查。查來查去最後還是不讓進，說城裡戒嚴。但他偷偷給官老爺們一人塞了兩塊碎銀子，上下打點一番，就進去了。”
“不過你們也是碰上了好時候，這江州城前個把月還在鬧瘟疫，那才叫全城戒嚴，誰都不讓進出呢！現在能開門讓人進已經是好的了。”
“那場大瘟疫死了那麼多人，那時候就是讓進，恐怕也沒人敢進吧！”
“可不是……”
兩個婦人開始漫天閒話，家長裡短起來，時青雪聽了一會兒，覺得無趣，便又收回腦袋，轉而看向莫君揚。
“你剛才聽見了嗎？”
莫君揚點點頭，說：“嗯，恐怕裡頭的人已經知道我們要來。”
重點盤查馬車，可不就是衝著他們來的。
“不讓進……他們也忒霸道了點吧？就不怕真的不小心把你擋在外頭，你回去告他們一狀嗎？”時青雪也不清楚江州城的官是怎麼想的。
就算擔心欽差悄無聲息地進城，也該暗暗查訪，現在大張旗鼓地搞，不就告訴外人他們心裡有鬼嗎？
莫君揚冷笑，“大概是有恃無恐吧！”
“嗯？”時青雪沒明白其中的圈圈繞繞。
“江州城瘟疫，全城戒嚴本來就沒有錯，現在還開放城門讓人進去已經是為了對我們有個說法。
他們看到‘可疑’的物件不讓進，只體現他們認真負責，也沒得別的說法了。再說了，我們如果被攔下來了，完全可以亮出身份進入，也不算真正冒犯欽差。”
時青雪聽了一耳朵官場上的兜兜繞繞，才終於恍然大悟起來。
原來還有這樣的道理，倒是她一開始想得太簡單了。
“這麼說，他們搞那麼多的事，就是為了逼我們亮出身份？”
莫君揚點頭，朝城門口望了眼，輕聲道：“不急，再看看吧！”
時青雪頓了一下，念頭一轉，距離他們進城還有段時間，便又回頭去翻自己的包袱。
她從裡頭挑了件更加精緻豔麗的外套，也沒有避開莫君揚就換上了，還取出兩個頭飾將一頭長長的秀髮盤上去。
一邊對莫君揚眨眼睛，笑道：“等下你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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