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悠悠閒閒地道:“我什麼時候說你欺我了?”
剛才時青雪從頭到尾也只問了鄭嬤嬤一句‘奴大欺主’該當何罪而已,之後不管是下跪還是喊冤都是鄭嬤嬤一廂情願。
反倒像是不打自招了!
鄭嬤嬤哭腔一頓,哀痛的表情就僵在了她的臉上。
“這,那個,老奴我……”鄭嬤嬤再能說會道,也被時青雪這一下神來之筆逼成了結巴,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時青雪又似笑非笑地問:“鄭嬤嬤既然覺得自己不曾幹過‘奴大欺主’的事兒,那怎麼又跪得那麼快呢?不知道的還以為鄭嬤嬤這是自個兒認了錯呢?!”
鄭嬤嬤心頭憋了一口氣,卻一點都不敢發洩。
她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別人都說時青雪心有七竅,誰對上誰倒黴了。她自覺自己會說話了,但時青雪那根本就是舌燦蓮花,處處陷阱。
一個沒注意,就可能被對方抓到把柄,然後打壓得你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鄭嬤嬤心知自己這回是將把柄落在了時青雪手上,再不管耍花腔,乖乖認了錯,誠心誠意懇求六娘原諒她這一次。
甚至在看到時青雪冷淡的眸光時,鄭嬤嬤一狠心,一個狠厲的巴掌就不客氣地往自個兒臉上招呼。
“都是老奴無力,求六娘看在老奴在夫人身邊服侍了夫人那麼多年,就原諒老奴這一回吧!老奴下回再也不敢跟六娘您耍心眼了!”
時青雪的手肘撐在桌上,手掌撐著下巴,歪著腦袋打量鄭嬤嬤。
她想,這人不愧是東苑主子底下的第一人,不說別的,這點能屈能伸、揣測人心的本事還是很不錯的。
鄭嬤嬤知道她對董慧的重視,也知道自己生氣鄭嬤嬤的重點。
認錯態度好,關鍵點把握得對,還把董慧給搬出來了。
時青雪就是再有怒火,也消得差不多了。
更別說,時青雪本來就不打算跟鄭嬤嬤計較太多。
只是有些口子,不能看在。
時青雪站起身,在鄭嬤嬤的目光下,一步步走到鄭嬤嬤跟前,低頭俯視。
冷冷地,一字一頓地警告:“既然你認了錯,那我就不與你計較太多。但你給我記住了,我的大弟弟,他是時國公府的大公子,不管主子們是什麼態度,也容不得你們這些下人奴大欺主、捧高踩低的!
若是再讓我知道你用那樣無禮的態度對他,就休怪我不念舊情了!”
鄭嬤嬤被時青雪突然暴發的氣勢所駭,仰著頭怔怔地看著時青雪,嘴巴大張,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她這時候終於明白了,時青雪突然對她發火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她剛才言語之間所洩露出來對大公子的不敬。
時青雪是要給大公子立威啊!
鄭嬤嬤不知道時青雪為何那麼在乎一個醜八怪,但也不敢不聽話了。
“是,是,老奴再也不敢了。”
時青雪說完後,懶得再跟鄭嬤嬤計較,直接出了門。
魏子朝不解地問:“六娘,您這是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