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剛起,冬霜就連忙搖頭甩開了。
這又不是演戲,哪有那麼戲劇性。
再說了,時青雪的感情表達雖然不如莫君揚那般直截了當,卻也很明顯了,起碼她們這些貼身照顧的人看得清楚。
夏芒倒是看出端倪來了。
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把冬霜拉得離澡堂遠一點,才小聲說道:“恐怕就是因著莫世子。”
冬霜迷茫地眨眼睛,明顯沒能明白夏芒的意思。
夏芒敲了冬霜的笨腦袋,無奈嘆氣:“你這個榆木疙瘩,六娘那是想念莫世子呢!人沒有來,只是一道乾巴巴的聖旨,以及一些無關緊要的賞賜,你覺得咱們六娘能夠高興得起來嗎?”
時青雪這個一等丫鬟是跟著她見過不少世面的人,自然不會像那些眼皮子淺的丫鬟被那點賞賜就迷花了眼。
自然也能將主子的心思猜個八九不離十。
冬霜聽得目瞪口呆,怔怔地看著夏芒。
夏芒皺眉,“還沒懂嗎?”
“懂……是懂了!”冬霜遲疑地點點頭。
夏芒又問:“那還有什麼問題?”
冬霜這下子更難開口了。
她猶猶豫豫地看著夏芒好半天,才低聲說:“雖然我也知道咱們主子最不缺的就是貴人的賞賜,但是你用這麼不屑的口吻來形容皇帝御賜,真的沒問題嗎?”
不是冬霜多想,但凡換個婢女聽了夏芒這番話,都會有打死她的衝動。
就算時青雪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但這口氣聽起來真的很像在炫富啊!
夏芒翻了個大白眼,狠狠瞪著冬霜:“我懶得跟你開玩笑,總之你既然懂了,那今後就對六娘多上點心,別讓她想那麼多,免得影響心情呢!”
冬霜哀嘆:“也不知道莫世子現在在哪裡呢?他都已經成為六孃的準未婚夫了,就算來檀山也不會再被人說閒話的,可他為什麼不來呢?”
夏芒這回連白眼都懶得翻了,毫不客氣地唾棄:“你沒聽泉公公剛才說嗎?他要急著趕回去,不然大雪封山了,那他就真的回不去了。
所以就算莫世子有心想要來檀山,恐怕也無能為力了!”
兩個婢女對看了一眼,然後同時低頭嘆息。
這時候,一個外屋的小廝急切地敲響房門:“六娘,奴才有要事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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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山的山道上,路旁兩邊的樹木全部被皚皚白雪包裹上一層銀白色,與蒼茫大地練成了一片。
路上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大雪,足有四五寸厚,馬車都已經無法在路上通行。
大雪封山,四處寂靜無人,只有北風仍在嘩啦啦地掛著,紛飛的白雪遮蓋了視線。
能見度不足一丈。
可就是如此惡劣的環境,檀山的山道上仍出現了一長串馬蹄腳印,從山腳一路往山上去的,沒一會兒就被下個不停的大雪覆蓋無痕了。
新的腳印卻仍然堅持不懈的出現。
從高空俯視,能夠看到兩個小小的身影騎著兩匹馬正快馬加鞭往山上趕。
正是莫君揚與魏子朝。
“主子,雪下得太大了,再這樣走下去恐怕會有危險,我們還是先停一會兒,等雪小一點再走吧?”魏子朝的視線完全被大雪遮擋住,基本上什麼都看不清楚了,不得不低聲請求。
北風還在不停地吹著,迎面撲來,為他們的前行帶來更大的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