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一‘咯噔’，連忙挑起時寶寧的下巴，急聲問道：“我和你父親？這麼說，你不喜的是……青雪？”
時寶寧撇開臉，沉默。
竟是……預設了！
董慧意識到這一點後，只覺得渾身發冷，激動地將時寶寧的臉擰回來，厲聲質問：“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她可是你的親妹妹啊！她對你那麼好，你怎麼能……”那麼沒良心？
後面的話，董慧問不出口了。
一方面是這樣的問話太傷人；另一方面，是時寶寧泫然欲泣的表情，看得她心痛。
時寶寧和時青雪同樣都是她的女兒——不可否認，除了在瑞王府門口以為時青雪要死了時，她選擇過時寶寧，從前任何時候，她都是偏心小女兒多一些的——她沒可能對哪個真正做到不管不顧。
只見時寶寧聽到董慧的問話後，臉上一片慘然，苦笑出聲：“所以，連孃親您也覺得是我沒良心，是我不對嗎？”
董慧默然。
這一兩年來，時青雪快速成長，她對時寶寧的好和關懷，大家都看在眼裡。
縱使時青雪從不居功，但她做的那一件件、一樁樁事情，董慧都看在眼裡，有些甚至是她這個做孃親的都做不到的無私。
所以要董慧相信時青雪會對她的大姐姐不好，真的很難。
時寶寧哪裡不懂得董慧沉默的意思，臉上更顯慘淡，低頭啜泣：“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對所有人都熱心友好、對我們都關懷備至，我們一家人，上至父親、下到我這裡，人人都受她恩惠，被她救過性命，所以我們就應該對她感恩戴德了對不對？哪怕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我們也不能有怨言，因為這都是我們欠她的……”
董慧見時寶甯越說越不像話，忍不住厲聲打斷：“寧兒！”
時寶寧的哭喊聲戛然而止，晶瑩的淚花掛在臉頰，可憐兮兮。
董慧深吸了口氣，將怒火和焦躁壓了下去，才捧起時寶寧的臉，關切地問：“寧兒，孃親相信你不是會胡說八道的人，剛才的話……”
說得實在太難聽了，董慧根本沒辦法複述，頓了頓，才繼續道：“我也相信事出有因，但青雪是怎麼樣的人，不用我多說，你做了她那麼多年的姐姐，難道還不明白她的性子嗎？
很多時候，她寧願虧待了自己，都不願意虧待我們，你如何要孃親相信你那些指責？”
董慧痛心地說著，但她又實在不願意責備已經哭得慘兮兮的時寶寧，只好換了個法子問：“會不會其中有什麼誤會？又或者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給你嚼舌根了？還是你祖母對你說了什麼？”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董慧就更加堅定自己的猜想。
然後嚴厲地對時寶寧訓道：“到現在你難道還不知道嗎？那個老虔婆根本就不是你們正兒八經的祖母，她巴不得咱們這一家子倒黴，你可千萬不要相信她的蠱惑，她絕對沒安好心的！”
“不是的！”時寶寧急切地否認。
她已經知道上兩代人的恩怨，但是從小被莫淑君養大的情誼也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當聽到董慧說莫淑君的壞話的時候，她還是下意識替莫淑君辯駁。
董慧也知道這一點，並不在這件事上糾纏，只問：“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跟孃親說實話罷！”
時寶寧緊緊咬著唇，低頭沉默了許久，才輕輕地說：“娘，女兒從小到大都羨慕您和爹爹一生一世一雙人，只願自己也能像你們這樣。”
董慧以為時寶寧只是擔心聞人熾納妾，鬆口氣的同時不由得失笑。
正想調侃，就聽時寶寧沉沉悶悶地說：“所以我沒辦法接受娥皇女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