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剛才客廳那場誤會中,受傷最深的不是被外人無視的時寶寧,而是他這個時磊的大兒子吧!
時磊有遺物要交待給後人,就算不給莫淑君,也應該交給他這個嫡長子才對吧?
怎麼就一定要交給時青雪呢?
就算是自己的親女兒,時俊和也忍不住上下打量起時青雪,琢磨起這個丫頭究竟有什麼魅力足夠讓父親撇開他交託重任呢?
時青雪卻沒有按照時俊和說的那樣,馬上開啟手中的包裹,反而奇怪地問:“爹爹,您沒有注意到嗎?剛才那個男子他……有點古怪。”
連莫君揚都注意到那個尤記掌櫃,對方絕對不只是一個小小的當鋪掌櫃那麼簡單。
時俊和沒看出來問題在哪裡,隨口應道:“大概是他來之前,主子交待過他怎麼說話,所以他說話間不自覺帶上了主子的語氣也不奇怪。”
“不是,不是這個問題!”時青雪篤定地說了句。
然後像是回憶當時的情景,語調放緩,還帶點不確定,“他後來提到他那個所謂的主子的時候,都是用一些類似‘期望’、‘不辜負’之類的詞語,就好像,就好像……”
“好像什麼?這話有什麼可奇怪的?”時俊和沒覺得這話有什麼問題,就好比他什麼都不說,但他依舊崇拜著自己的父親,也希望能夠不辜負時磊對他的期盼……
時青雪聞言卻雙眼一亮,一臉找到重點的喜悅神情,點頭就說:“沒錯,就是這個問題!對於自己在意的人,親人、長輩的,我們都或多或少會有這樣的心理,但肯定不會用他那種追憶般的語氣提起自己的長輩,就好像長輩已經過世了。
對吧?大姐姐,你肯定也有這樣的感覺吧?”
青雪為了尋求認同,又將目光轉向了時寶寧。
時寶寧從一進屋就保持沉默,忽然被時青雪一問,臉上出現片刻怔愣,但隨後轉為冷笑,“祖父都不曾把我當作父親的女兒,我如何敢有這樣的感覺?”
時青雪:“……”
她就知道,以時寶寧的敏感,剛才尤記掌櫃的話絕對像根最鋒利的刺,狠狠扎進時寶寧的心裡。
“……大姐姐,你誤會了!”時青雪艱難地替時磊辯解:“爺爺他肯定不是這麼想的,都是,都是……”
她絞盡腦汁,也沒想到一個好的說辭。
面對時寶寧嘲諷的目光,她頓時感覺自己的心也像是被針刺一般生生髮疼。
忽地,她腦海中靈光一閃,果決肯定地說:“爺爺那麼疼你,肯定不會說出那樣的話。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那個尤記掌櫃的主子很可能已經過世了;他家主子從爺爺那裡得到囑託,又再轉託於他,期間都過了兩手,發生差錯也很正常啊!”
她想盡辦法替時磊說好話,幾乎舌燦蓮花了,就是不希望時寶寧對時磊產生什麼誤會。
可時寶寧對她的話完全不為所動,只是冷眼瞧著,這讓她更加不知所措了。
“好了!”還是時俊和看不過眼,出聲打斷了兩姐妹的對峙,強硬地終止這個話題,“現在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青雪,你還是先把東西開啟來看看,看到底是什麼吧?”
時青雪見他們所有的注意力都不在那個可疑的掌櫃身上,只好聽話地將紅布開啟,露出裡頭的東西。
“咦?”
紅布露出來的是一塊白色的、帶點彎弧的片狀物,就像……人骨!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