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所有人都被莫淑君的決定嚇了一跳,只有周如玉滿臉笑容,彷彿國公夫人的位置已經是她的了。
董慧更當場呆住,像被雷劈了一樣,眼淚凝聚在眼眶裡,然後無聲墜落,而後整個人像是被抽了線的木偶,癱坐在地上。
眼看壽安堂的下人已經進屋執行莫淑君的命令,時青雪下意識地擋在了董慧面前。
莫淑君臉一黑,對時青雪今天三番五次跟自己對著幹很不滿,“你又想幹什麼?”
時青雪沉默片刻,只問:“孃親什麼事都沒做,就把盜竊這事算在她頭上,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莫淑君冷笑一聲,“董氏多年無子,從前看在老大的面子上沒提,但今天又出了這樣的事,本宮若是再饒了她,今後指不定連時家祖宗的基業就要毀在她手上。”
時青雪早知道莫淑君對董慧很不滿,但沒想到已經到了這麼嚴重的程度,竟是要休了董慧。
“你們還傻站在這裡做什麼?沒聽見本宮說的話嗎?”莫淑君見下人們還沒動作,又冷聲罵了句。
“這……”
下人們也一臉為難,時青雪正擋在董慧面前,他們什麼也做不了啊!
周如玉這時候反而一副好心腸的樣子勸道:“青雪啊!我知道你維護你孃親,但你娘做的事明擺在那裡,連她自己都承認了,你可莫要再因此惹惱了你祖母,那可就不值當了!”
這話明著是為時青雪好,但句句戳的卻是董慧的心。
時青雪還沒有應聲,時寶寧也來拉她,低聲道:“三嬸說得對,你就別再惹祖母生氣了。”
即便時寶寧的聲音很小,基本只有她們兩個人能聽見,但青雪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簡直不相信這是她姐姐能夠說出來的話!
“姐,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現在祖母要休孃親,難道你要在一旁幹看著嗎?”
時寶寧的眼神黯淡下來,聲音低沉,“祖母又沒有做錯什麼。”
時青雪:“……”
也許時寶寧也意識到自己說的這話有點無情,連忙改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祖母現在正在氣頭上,你再說下去不僅救不了母親,說不定還有起反作用。”
“那你就要眼睜睜地看著祖母把娘送回董家嗎?”時青雪徹底冷下臉來,半點不客氣地反問。
時寶寧臉色訕訕,半晌才勉強說:“我只是想等祖母消了氣再勸勸她。這事也不是沒有迴旋的餘地,等祖母氣消了,咱們兩個一起勸,到時候肯定能夠把母親接回來的。”
“那如果祖母一直不肯鬆口呢?”
時寶寧臉上僵住,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時青雪也沒有再和時寶寧說下去,她深知如果她現在讓開,那董慧必然逃不脫被趕回董家的厄運。不管最終莫淑君會不會鬆口讓董慧回來,曾今被休棄的汙點會永遠繞在董慧身上。
她絕對不能看著董慧的名聲盡毀,而且這事看起來巧合性太大,就好像有人在背後商量好了的一樣。
“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你們別想動孃親。”時青雪毅然決然擋在董慧面前。
周如玉生怕夜長夢多,急道:“事情怎麼還沒查清楚,連你娘自己都承認了,盜竊的事人證物證都有,更別提你那兩個舅舅丟臉都丟到皇家那裡去了,你還想怎樣?”
時青雪冷哼道:“我娘是國公夫人,有太后欽封的品階在身,現在爹爹還沒有回來,才不是你們說休就能休的!”
“怎麼?難不成連本宮都不能休了嗎?”莫淑君雙眸一厲,冷冷地盯著時青雪,“本宮才是這時國公府的女主人,難不成本宮做什麼還需要問誰嗎?”
周如玉連忙附和:“就是啊!現在可是母親下的命令,你若是再胡攪蠻纏,那可就要動家法了!冬霜,還不趕快把你家主子拉開。”
冬霜也覺得莫淑君休妻的決定太過於草率無情了,但她更擔心時青雪因此跟長輩們對著幹,非但不能救回董慧,反而讓自己身陷囹圄。
“六娘,要不咱們……”冬霜話還沒有說完,被青雪一瞪,又乖乖閉了嘴。
她家主子鐵了心,是勸不動的。
這可如何是好?難不成要眼睜睜看著時青雪衝動之下把自己的名聲給毀了嗎?
那頭莫淑君也不耐煩起來,直接朝自己的一等丫鬟珠兒使了個眼色,“把她給本宮拉開。”
周如玉看著時青雪猶如困獸般垂死掙扎,心裡別提有多開心了。
哼!你們就盡情地掙扎吧!反正最後都是要被趕出時家的,到時候時家可不就是由她做主,隨她說話了嗎?
周如玉眼睛睜得大大的,就像看時青雪被人鉗制的憋屈無奈勁,可出乎意料的事發生了。
當珠兒帶了幾個下人靠近時青雪的時候,她並沒有掙扎,神情也十分平靜,只靜靜地看向莫淑君,好像絕望過後放棄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