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準確讀出了良婧嫻眼中的深意,卻更覺憋屈。
當初若是良婧嫻和良遠明願意助他一臂之力,他又何必這時候兵行險招呢?而且他就不相信他母后他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不過是默許而已。
但如今現在出了事,一個兩個反倒怪起他來了。
可惜現在根本沒有人會照顧莫君久脆弱的心靈,個個的關注點都還在‘七彩鳳凰’身上。
莫君皓思慮片刻,給出一個較為穩妥的法子,“父皇,雖然綵鳳已死,但知道的人除了這屋裡的人就沒有別人了,他們甚至連綵鳳中毒的事情都不清楚。只要我們不聲張,等您生辰過了,你再說將綵鳳放飛,就不會有人知道綵鳳已死的事情,其他三國更不會有機會藉此發難。
您看如何?”
莫祥斌一愣,他方才還真沒有想到這樣的法子,但聖物名聲遠播,要想將這件事徹底瞞下來,談何容易?
他轉頭去看莫君揚,溫聲問:“揚兒,你覺得皓兒這法子如何?”
這問聲自然無比,一如之前無數次向莫君揚諮詢意見一樣。
因而莫祥斌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個人躲在暗處, 目睹這一切後,凜冽的眼中閃過一絲怨恨,但很快又消失於無,誰也不曾發現。
莫君揚一直沉默得如同一尊雕像,就連被莫君久指責的時候,也從容不迫,沒想過反駁。
直到被莫祥斌問起,他才緩緩抬了抬眼皮,慢慢在崇德殿掃了一圈。
這眼神平淡無奇,甚至不含力道,但不知道為什麼被他掃過的眾人紛紛感到背脊一涼,不約而同地避開莫君揚的目光。
心虛得十分詭異。
莫君皓被莫君揚打量的時候就感覺心頭一緊,彷彿自己的生殺大權都掌握在對方手上,隨後他又有些失望。
他與莫君揚一向意見不合,又分屬不同黨派,莫君揚這回恐怕不會同意。
沒想到莫君揚接著就淡漠地開口:“四殿下的方法可以一試。”
這下子別說外人了,就連莫君皓本人都驚訝得張大嘴,瞪眼看著莫君揚,神情像是見鬼了一樣。
只有莫祥斌滿意地點點頭,“既然連揚兒都這麼說,那就先這麼辦吧!今日之事,您們全部都給朕守口如瓶,若是有半點流傳出去,被朕知道了,就別怪朕翻臉無情了!”
莫君久見莫祥斌竟然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心裡的不甘心欲演欲盛,不顧良婧嫻的阻攔忽而開口:“那時六娘也知道這件事,該如何是好?”
他倒不笨,用的是咕噥的語氣,只是聲音有點大,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聽個清楚。
莫君揚最先反應,但他的反應也不像是反應,只那麼輕飄飄地看了莫君久一眼,後者莫名其妙就打了個寒顫,還在嘴邊的添油加醋也說不出來了。
實在是那眼神太可怕了。
莫君久莫名想起了秦家人的滅亡。
不過他問題提得很到位,時青雪也是知道綵鳳中毒的事情,不管她現在知不知道綵鳳已死,都是個極大的隱患。
最先出來替時青雪說話的人竟然是莫君皓,他拍胸脯就替時青雪打包票,“雪妹妹知道分寸厲害,這件事就算她知情也肯定不會往外亂說的。若是父皇還不放心的話,兒臣可以現在就去一趟時國公府,叮囑一下她,這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說完這話,莫君皓的目光似有若無地掃過莫君揚,眼角溢位一點藏不住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