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青雪是我時家的女兒,如何成了你的世子妃!”時俊和握緊拳頭,氣得直髮抖,如果還有理智這回事,他會直接給莫君揚一拳。
作為一個父親,他才不接受自家女兒嫁給這種可怕的惡魔——至於之前時俊和覺得莫君揚還不錯的言論他選擇性失憶,就算要說也是莫君揚太能裝以至於把所有人都矇騙了。
時俊和深深吸了口氣,一字一頓地警告:“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請世子不要壞了青雪的名聲。”
莫君揚勾起嘴角,目光陰鷙卻志在必得,他同樣鄭重地回答:“那我也告訴你們好了,自從你們沒能保護好青雪,讓她被最親近的人所害時起,你們已經沒有資格再留住她了!她是我的!”
最後四個字,比血誓還要重,還要有分量,重重地擊進了所有人心中。
時俊和一時間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不僅是因為莫君揚對青雪那種志在必得的決心,還有他話中深意——時青雪遇險竟然是至親所為?
“不可能!”
董慧才不相信莫君揚的說辭,“寧兒可是青雪的親姐姐,她愛護青雪還來不及,根本不可能害青雪的,肯定是你在挑撥離間?”
“哼!事實如此,不論是青雪亦或是時寶寧都心知肚明,何須我挑撥離間?”寧靜寺的事情,時青雪顧及姐妹親情不願查下去,但不代表莫君揚會當沒那麼回事。
他不說,是因為時青雪想要‘太平’,但如今時青雪都‘不太平’了,這些人又憑什麼安穩?
“寧靜寺一行,青雪右手受重傷,還險些受辱……時夫人不會真以為你的好女兒一點力氣都沒出吧?”莫君揚陰冷的目光掃過董慧——就算董慧當時不在寧靜寺,但他才不相信董慧對那些事毫無所覺,不過是為了所謂的安寧就讓青雪白白犧牲。
眼看董慧因為他的話猛地退後、深受打擊的樣子,莫君揚忽然感覺暢快無比,糾結於胸的鬱氣終於像是找到了發洩口。
他陰鷙地盯著董慧,冷森森地說:“放心,青雪受過的苦、受過的罪,無論大小,不管是誰,本世子都會一一替她清算,如今,只是開端而已!”
話語裡的陰寒都足以把人嚇死,時俊和卻來不及害怕莫君揚,反而拉過董慧追問:“他說的寧靜寺是怎麼回事?青雪何時受傷了?還有寧兒她……”
“老爺,現在咱們是來救寧兒的,您可千萬別被他轉移注意力。”董慧臉色大變,粗暴地打斷時俊和的問話。
時俊和卻沒那麼好騙,冷臉逼問:“那你告訴我,他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事情就如莫君揚說的那樣,董慧確實對寧靜寺的事情有點了解,但手心手背都是肉,青雪又從未跟她訴過苦,她也就當不知……
董慧咬咬牙,鎮定地回答:“他說的不是真的!他根本就是找不到兇手才拿寧兒他們撒氣,老爺您一定不能上他的當啊!
寧兒可是您的親女兒,難道您要眼睜睜地看著她被這個惡魔殘害致死嗎?”
董慧說得聲淚俱下,一邊抹眼淚,又一邊將聞人熾也拉進同盟,“阿熾,寧兒是你的未婚妻,她父親不管她了,難不成你也不管了嗎?”
時俊和本來就最受不住董慧的眼淚,妻子一落淚,他簡直連原則都可以不要了,再被這麼指桑罵槐的一頓指責,當即尷尬著臉哄:“慧娘莫哭,寧兒是我的女兒,我就算拼了命也會把她救回來的,我保證!”
莫君揚冷眼旁觀,看著時家人的溫情脈脈,冷笑,毫不留情地說:“既然時夫人都指認本世子是在拿時寶寧撒氣,那本世子不妨就坐實了這個說法,也省得白擔了一頓指責。”
“莫世子這是要與我時國公府為敵嗎?”時俊和壓低聲音,冷冷質問。
莫君揚眉峰輕挑,聲音淡漠,“是,又如何?
如今我不過是把她們關在天牢裡,還好好的養著她們,但如果青雪真……”他壓抑著開口,但真說到時青雪可能面對的死亡時,他卻發不出聲。
哪怕只是假設,他也不願把那個詞用在時青雪身上。
“那你們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嗜血無情的聲音直接宣佈著時寶寧、時寶悠,甚至於時府一大家子人的生死命運。
狂妄至極,卻讓人感覺寒意從腳底板一下子竄上頭頂。
這一刻,所有人都不會懷疑莫君揚這話的真實性。
董慧心裡又怕又恨,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忽然揚聲高喝:“莫君揚,你別忘了我們可是青雪的父母親族,如果你這樣對我們的話,青雪永遠不會原諒你的!”
莫君揚渾身一震,顯然這話對於他來說很有用。
董慧心頭大喜,自以為抓到了莫君揚的弱點,更加激動地說:“青雪最護短了,你對我們不敬,還傷害她的親姐姐,她不僅不可能嫁給你,還會恨你一輩子!她寧願死都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最後一句話,構成了莫君揚上輩子最大的噩夢,是他永遠無法逃脫的心魔。
莫君揚猛地抬頭,原本用黑深重的眼眸變得刺紅無比,要流血般,恐怖逼人,直直地盯住董慧。
“你再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