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時寶寧面露尷尬,急忙想要表達自己絕對沒有對大莫律法輕視的意思,但她在莫君揚冷冽的目光下根本沒辦法解釋。
倒是時寶悠裝著膽子朝青雪說道:“我知道三姐有罪,但還是希望六妹妹能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能夠代替三姐受過,也算是盡了我這個做妹妹的心意。”
代姐受罪,還真是姐妹情深。
莫君揚盯著時寶悠,眸光中閃過一絲銳利。若是對方私下找自己提出這個要求,他或許還真會看著對方是時家人的份上給她一個機會,但偏偏時寶悠卡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出來,還說什麼‘妹妹的心意’,擺明了諷刺時青雪不念舊情——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他都不打算讓對方好過。
他暗地裡朝時青雪使了個眼色,不讓她答話,自己則是擋在了青雪和時寶悠之間。
冷峻的臉龐覆上一層冰霜——絲毫不隱藏對時寶悠的厭惡——幾乎用上咄咄逼人的語氣問道:“雪妹妹只是一個閨閣女子,無品無級,如何能夠左右謀叛犯者的罪罰呢?時四娘幾次三番向她討要所謂的機會,是開個玩笑呢?
還是蓄意為難?嗯?”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時寶悠慌慌張張地辯解,生怕莫君揚下句話再把話題帶歪了。
明明誰都知道的事實——時青雪能影響莫君揚的決定,而莫君揚能夠左右時寶瑾的生死——但只要莫君揚不鬆口,時青雪就只是一個毫無許可權的平民百姓。
時寶悠不願真得罪莫君揚,只好無奈地歇了救援時寶瑾的心思,乖乖認錯:“我只是與六妹妹開個小玩笑,還請六妹妹莫要介懷。”
莫君揚沒打算就這麼放過時寶悠,掀唇又道:“親姐尚在牢中生死不明,時四娘竟然還能拿她開玩笑……”
故意停頓了一下,才悠悠地‘讚揚’,“四娘還真是能沉得住氣,本世子佩服,佩服!”
時寶悠:“……”
時青雪全程圍觀了莫君揚舌燦蓮花,把時寶悠那些虛偽的藉口都打回去的英姿,暗笑不已,心中別提有多舒爽了。
別看莫君揚平日裡總像是面癱了一樣,真要論起口才來,連自己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自家這兩位白蓮花般的姐姐。
只是時寶寧和時寶悠單純地想救時寶瑾,對她並無惡意,她也不希望莫君揚跟她們的關係鬧僵了。
乾咳了兩聲,偷偷給了莫君揚一個讚許的眼神,口中卻正個兒八經地說:“莫世子,四姐姐只是救人心切,病急亂投醫,一時沒考慮周全罷了,並非如您所說的那般,還請世子莫要誤會了。”
莫君揚挑眉,視線冷冷掃過時寶悠,直把人的小心肝看得都揪緊了,才不鹹不淡地回應:“那還是本世子誤會時四娘了,請四娘見諒一下。”
這大爺般的口吻,不像是跟人請罪,問罪的還差不多。
可時寶悠已經被莫君揚這一波三折弄得背上滿是冷汗,哪裡敢拿喬,連連擺手說不敢不敢。,又把過錯往自己身上攬,怪自己話沒有說清楚。
莫君揚乾脆地承認時寶悠這一‘過錯’,神情倨傲地說:“四娘玩笑開了,歉也道了,還有事嗎?”
時寶悠:“……”她還是第一次見身為客人,竟然比主人還理所當然下逐客令的。
可誰叫那人是莫君揚呢,一切就變得理所應當了。
時寶悠忍不住看向時青雪——被莫君揚擋著根本看不到臉——也知道今天的目的恐怕不成了,只好客套幾句後灰溜溜地走了。
時青雪見麻煩終於走了,忍不住朝莫君揚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剛想表揚莫君揚幾句‘助攻得力’,時寶寧卻開了口:“莫世子沒有拜帖就來了時府,還直接進到落桐閣,總不會是來向我們說明大莫律法的吧?”
語氣涼涼,明顯帶著不悅,還有一丁點被擠兌後的怒意沒藏好。
時寶寧可不像時寶悠那麼軟弱,而且她自覺是時青雪的親姐姐,絕對比莫君揚有資格留在落桐閣,態度也強硬不少。
時青雪一眼就看出自家姐姐的想法,心說以時寶寧的戰鬥力,肯定三兩下就會被莫君揚堵得啞口無言,只好先給了莫君揚一個暗示:這可是咱親姐,話別說得太刺。
莫君揚收到訊息,到嘴邊的話只好又咽了回去,頗有些無奈地看著時寶寧,“我是來找雪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