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怡氣得夠嗆,暗罵時青雪這個沒眼色的,亂點鴛鴦譜,但在莫君揚面前她又不敢隨便發火,強撐著笑,不死心地說:“其實我對鳴央湖更熟悉一點,我可以……”
“太好了!”時青雪一聲驚喜打斷了曾怡後面的話。
她笑得更甜了,半是撒嬌半是耍賴地向莫君揚要求:“我早就聽二姐姐提過鳴央湖了,嚮往已久,揚哥哥肯定不會介意把怡姐姐讓給我吧!”
莫君揚本來就不太能拒絕時青雪,現在他愛著的女人還朝他暗送秋波,甜得他心都蘇了,要不是為了維持人設,他能沒骨氣地答應:依你依你都依你,你喜歡就好!
當然,面上他還是十分之淡定,連個笑容都沒有,酷酷地點頭,然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時青雪眨眨眼,看著莫君揚好像比平時快一點背影,竟有種落荒而逃的錯覺。
嗯,錯覺,肯定是錯覺。
時青雪在心裡點點頭,完全無視曾怡黑得徹底的臉色,笑眯眯地湊上前,道:“怡姐姐,我們也走吧!”
曾怡強忍著才沒把時青雪的手甩開,聲音從牙縫裡擠了出來,“走吧!”
時青雪遊湖就真的很有遊湖的樣子,走兩步聽一下,問兩句,從詩詞歌賦到典故傳說,像是要把鳴央湖的‘祖宗十八代’都瞭解清楚,曾怡完全不想搭理她,就想著找個機會湊到莫君揚身邊好好表現。
偏偏兩組人的距離隔得並不遠,說話聲音大點都聽得見,時青雪還鍥而不捨地問第二次,曾怡不能不答。
幾個人就這樣拖拖拉拉,哦不,是閒散舒適地賞了大半個時辰的湖光春色,直說得曾怡口乾舌燥,幾乎要忍不住下去的時候。
“哎喲!”時寶靜的腳忽然拐了一下,身子失去平衡向前撲了過去。
莫君揚眼明手快拉了時寶靜一把,沒讓人直接摔成個狗啃泥,但也並沒有像戲本演得那樣直接把人攬進懷中,只是稍微減輕了一點時寶靜的痛處,人還是摔坐在了地上。
曾怡比誰還要積極地跑到時寶靜身邊,急切地問:“靜姐,你沒事吧?摔到哪裡了?要不要緊,還能不能走路?”
說話間,她已經用手去捏時寶靜受傷的右腳踝,痛得時寶靜慘叫一聲,她連忙收回手,眼淚說掉就掉,將姐妹情深演繹得淋漓盡致,“靜姐你怎麼那麼不小心,這扭傷了可如何是好?明天就是爺爺大壽了,他若是看到你受傷了肯定會難過的,我看到你傷得那麼重我這心也痛得一抽一抽的。”
時青雪:“……”
她低低地咳了兩聲,盡力掩飾住自己的笑聲,好在曾怡正一心一意地在莫君揚面前表演自己對錶姐的關懷,根本沒注意到她。
她忍不住咧嘴笑了聲,正好被莫君揚轉頭捉了個正著,她連忙板起臉,換上擔憂的目光,“二姐姐只是摔了一跤,坐著換換就行了,應該不影響走路吧?”
青雪剛才可是瞧仔細了,莫君揚那一扶手,雖然一點都不憐香惜玉,但力道把握得很好,完全能避免時寶靜受傷。
曾怡卻轉過頭,一臉‘你無情你冷漠你狼心狗肺’的表情盯著她,“你沒看到靜姐都摔到地上了嗎?這樣還不嚴重要怎麼才算嚴重!青雪,我知道你平時貪玩,但現在靜姐都傷成這樣,你難不成還想她陪你遊湖嗎?”
一連串的指責讓時青雪啞口無言。
莫君揚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但很快就溫聲問:“二孃現在沒辦法走了嗎?”
曾怡馬上又換上嬌羞的神情,小聲地說:“不行了,靜姐傷成這樣子肯定沒辦法繼續陪世子您遊湖了,還望世子莫要怪罪。”
莫君揚不屑地勾出個嘲諷的笑,不過曾怡一直低著頭沒看見,只聽見他‘柔情萬分’地說:“你一心為姐姐的傷情擔憂,本世子又如何會怪罪。”
曾怡卻堅持認罪:“話是這麼說,但您難得有興致遊湖,此番讓世子掃興,小怡願代靜姐向您賠罪。”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曾怡的‘司馬昭之心’簡直昭然若揭啊!
時青雪撇撇嘴,心說怪不得曾怡表現得那麼關心時寶靜,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呢!
哼!不就是想接替時寶靜的位置帶著莫君揚遊湖,她還偏偏不讓她如願了!
青雪的眼珠子轉了轉,計上心頭,主動搶話:“怡姐姐說得對,二姐姐這個樣子肯定沒辦法陪您遊湖了,既然這樣我們就回去吧。反正這個鳴央湖我們也瞭解得差不多了。”
曾怡忙搖頭,急道:“這怎麼行!世子難得來燁城一趟,若是不能盡興而歸那就是我們曾家待客不周了。”
時青雪不鹹不淡地說:“可剛才怡姐姐不是還讓我別貪玩,現在不把二姐姐送回家醫治,耽誤了病情多不好啊!怡姐姐你也會心疼的,你說是不是?”
曾怡被自己說過的話打臉,卻不覺得尷尬,反而理直氣壯地說:“世子不是有侍衛嗎?讓侍衛駕車把靜姐送回家就行了。這樣既不會攪了世子的雅興,又不會耽誤靜姐的傷情,兩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