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傾嵐沿著紙鳶流光的方向來到了滅血峰大牢牢門口,許是夜已深的緣故,滅血峰竟然沒有多加防備,一路進來,如履平地。
皇甫傾嵐身子貼著牆角,發覺守門的獄卒早已睡得打起了鼾聲,便索性點了他們的睡穴,一個個如稻草般的,便倒了下來。
她從一個獄卒身上掏出了一串鑰匙,直奔紅捻處,便開啟了門,對她使了個眼色,示意趕緊離開。
紅捻感激不盡,正好和皇甫傾嵐離開之時,卻聽到凌淵的聲音在牢獄之外響起:“聖主大駕光臨,凌某有失遠迎,實乃亂了規矩。”
“不好。快走。”紅捻拉著皇甫傾嵐便往外要逃去。
卻被皇甫傾嵐輕輕道到:“來不及了。中計了。”
果然,話音剛落,凌淵便站到了牢門口,笑盈盈地盯著皇甫傾嵐和紅捻,而他的身後,是黑壓壓的一大片人馬。
“凌淵。你想幹什麼。”皇甫傾嵐大概掃過了這群人馬,個個都是高手,縱使自己修為再了得,怕也是要傷了又傷地回去。
凌淵輕笑了一下,上前了一步,反問道:“我想幹什麼?不如你們告訴我,你們,想幹什麼?”
“凌淵,你有傷在身,不可能支撐太久,我們拼下去只會是兩敗俱傷!”紅捻病急亂投醫,竟然開口讓凌淵放了她們。
“哦?我記得我身上這傷還是拜皇甫姑娘所賜,不如這樣,今日你們要是活著離開了這裡,我便也不追究。若是死在了這裡,你們也別怪凌某不懂憐香惜玉可好?”凌淵的唇邊露出了一絲邪魅的笑意,那日在魂窟洞的一幕幕,他要皇甫傾嵐血債血償。
“凌淵,你算準了我會來。你是在復仇。”皇甫傾嵐是明白過來了,紅捻只是個餌而已,凌淵等的,卻是她這條大魚。
“我本沒想著要復仇。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何人對我這星斗盤有興趣。見是聖主前來,臨時,便改了主意。”凌淵哈哈一笑,倒也不掩飾自己對皇甫傾嵐的仇恨——敢設計傷趙合歡,必定要見她幾分血,才妥當。
皇甫傾嵐見多說無益,只能暗自嘆大意了,一記玉帶便朝凌淵打去。
這招狠辣無比,完全是想借機打出一條生路來,卻被凌淵靈活地躲閃而開,倒是缺了個口,讓皇甫傾嵐有機可乘。
“走!”皇甫傾嵐和紅捻均施展著絕世的輕功,想要從缺口而入,從人群頭上踏過去!
凌淵的死士立刻齊齊而上,很快便阻止了皇甫傾嵐的出路,將她拖入了一場混戰之中。
皇甫傾嵐奮力轉身一個旋抽,硬生生地將周圍纏著她不放的高手逼退開,卻不料正上方,玄武持劍筆直而下,大喊道:“皇甫傾嵐,今天若傷不到你,你爺爺便不叫玄武!”
玄武早已對皇甫傾嵐傷害到凌淵的事耿耿於懷,此乃報仇良機,他豈會放過!
皇甫傾嵐想要借玉帶的力量抽身而去,無奈玄武的劍實在是太快了,她只感覺眼前寒光一過,肩膀上便是一陣鑽心刺骨的疼痛,難忍地,她跪向了地面,血流不止。
而玄武迅速地將劍抽回,又要刺向皇甫傾嵐第二劍的時候,冰魄寒劍突然橫空出現,穿梭而來挑開了玄武的劍端,繼而莫天的身影凌空而降,迅速地抱起了皇甫傾嵐後,便徑直揚長而去。
紅捻呆滯了一秒,也忙慌不迭地跟了過去,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尊上,一切已依計行事,未損一兵一卒。”玄武望著莫天遠去的方向,並沒有懊悔被莫天得手的神態,相反的,是一臉的興奮。
“好。那接下來的,就要看莫大少俠,如何自處了。”凌淵笑了笑,理了理衣袖便打算走開。
玄武在身後邊拍著馬屁邊得意地說道:“還是尊上英明,既支走了莫天,有了和趙姑娘獨處的機會,又趁機送了個皇甫傾嵐猜不到的臥底給她,這下有好戲看了。”
“玄武。你的話,太多。我需要支開莫天嗎?”凌淵憤憤地轉過頭,語重心長地教誨著玄武。
“不需要不需要。尊上英俊瀟灑武功蓋世,怎麼可能……”玄武訕訕地笑著,扯得連自己都信了。
“好了好了。囉嗦。記得,趙姑娘面前,一個字也別提。”凌淵頓了頓說道:“我不希望她因為那個人,出事。”
“屬下明白。”
月色瀰漫,灑在滅血峰的上空,帷帳隨風輕揚,裡面的那個人兒,早已熟睡安然。
***
月色的大漠長空下,冰魄寒劍的流光劃過了湛藍色的夜幕之上,皇甫傾嵐偎依在莫天的懷裡,雖然肩上受了傷,卻一臉的幸福,小女兒家態地問道:“莫天,為什麼要救我?”
“……”
莫天默不作聲,他不會說是為了去魂窟洞殺死凝香那個女子才這樣做,同樣的,他也說不出違心的話來哄騙皇甫傾嵐,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是……怕看見我死在你的面前嗎?”皇甫傾嵐滿心的歡喜,卻又有些小小的憂慮。
她不確定,莫天為何這麼做,但,被愛情衝昏了頭的她,卻完全沒有想到莫天只是在利用她而已。
“聖主,抓好,很快就要到蒼雷派了。”莫天嘆息了一聲,對皇甫傾嵐的問題避而不答,冷漠地說道。
“莫天,不要離我這麼遠,好不好……”皇甫傾嵐一下抱住了莫天的腰際,淚湧不止,哀求著莫天對她不要這麼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