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越冥他不會這麼對我。”安冷耀猛然搖搖頭,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所為想要陷害於他,就像那次在越軒祭祀時發生的一樣,越冥不會這樣簡單地便信了他人的謊言,更不會對自己下魔咒,他相信越冥,相信他們彼此間的友情。
君諾塵看著安冷耀,眼裡似存不忍,猶豫半響,終於還是從懷裡掏出一個牌子,遞到安冷耀眼前:“小耀,我不想瞞你,但這確實是他的命令,他不願見你,所以把這個牌子交於我,讓我告訴你他的意思……”
“不,他不會這樣!”安冷耀忽然失聲大喊,即便這些日子以來,他的內心在父親的仇與越冥的友情之間不斷徘徊,但他明白,在潛意識裡,他一直相信越冥,他相信越冥是這世間永遠不會傷害他的人。有很多次,他真的差點便說出自己不要報仇,因為越冥,因為這份友情,他覺得自己什麼都可以不要。
他們二人從小相識,一起經歷過那麼多,一路走來,他以為他們之間的默契早已達成。他在心裡早已為越冥找了無數開脫的藉口,但當看到君諾塵的牌子那一刻,他才發覺自己是最為可笑的人。越冥把代表他權利與身份的東西都交予到了君諾塵手中,想要告訴自己他的決定,還有什麼不相信的呢?
安冷耀想,他這麼多年走來,究竟都收穫了些什麼?因為他身份不明,受盡他人冷眼;因為他想維護越冥,所以他甘願忍受一切冷眼抵毀;因為那份友情,所以他竟想放下過往的仇恨……如今想來,他忍受的這些苦痛一直都是因為越冥,他認為,越冥是與別人不一樣的。可是,原來在真正的困境來臨之際,那個人也終究會選擇失信於自己……
君諾塵見安冷耀如此模樣,有些擔憂:“小耀,你先不要急。關於魔後的事,我相信你是被冤枉的,我派人取過來你的杯子,那裡被人下了藥,才會讓你入魔。關於琪悠,想必他也被人收買了。你不要擔心,越冥他只是因為太過憂心自己的母親,一時間失去理智,等過一陣子他平靜下來,自然就會發現你是被冤枉的……”
安冷耀看著君諾塵,不禁黯然一笑:“我只是想不通,為什麼你都願意相信我,而他卻居然不信我……所謂友情,所謂兄弟,不過一場虛無……”
“小耀,越冥他這個樣子,畢竟情有可原,他的母親危在旦夕,他難免有些情緒激動。在親人安危面前,大家都一樣的。”君諾塵勸道。
“親人?”安冷耀冷笑一聲,為了音千落,越冥便可以如此對他,那麼他自己還在矛盾什麼呢?越軒殺了他的父親,如此算來,越冥難道不也虧欠著自己?想起剛剛的夢境,他只感覺自己的心瞬間被仇恨佔滿,他再無一絲後悔之意,沒有一絲矛盾。他只怨自己為什麼這些日子以來,為什麼要因為越冥而猶豫不決,那個人,還不值得他到如此地步。
越冥,我倒真要感謝你用這種方法讓我在仇恨與友情間做出了選擇。從今以後,曾經那個逆來順受的安冷耀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你要記住,是你親手殺的他……
一邊的君諾塵看著面前的少年,也不禁一笑,他笑得還是那樣溫和,但卻再令人起不了親近之意……
靈夜一路帶著越冥回到了神殿,在外看守計程車兵見到越冥後不禁有些詫異,神界已有好多年沒有過魔界的人來此了。
“你去靈藥閣拿一丸百靈散的解藥,快去快回。”靈夜對其中的一個士兵說道。
“是。”士兵恭敬答道,隨即走入殿堂。
越冥微微一笑,對靈夜說:“靈王幾次幫我,這份恩情我銘記於心,日後一定回報。”
靈夜注視著越冥,他一向不願與魔界的人有過多交往,可面前這個人卻不知怎的,讓他覺得與眾不同,不似記憶裡那些可怖的面孔。他轉念一想,又思及幻冰與幻影,幻影的眼睛,幻冰的安危,或許要解決這兩件事也的確需要魔界幫忙。
“我的確有一事,想要你幫忙。”靈夜淡聲說,“但此事說來話長,我知你眼下心急如焚,想要去救人,我不耽擱你的時間。等他日相見,我再把事情說與你聽。”
“好。”越冥點頭,“等我處理完魔界的事,定會來找你。”
“靈王,這是解藥。”先前的那個士兵從房裡走出,把一個白色的藥丸交給靈夜。
靈夜接過藥,遞給越冥:“服下此藥後休息幾日就會好,不必太過憂心。”
“多謝。”越冥小心將藥丸揣在身上,他的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的母親不會死,他會讓她好起來。
越冥正要離開之際,正巧欣文雅和離茉雪迎面走來。離茉雪來神界已有一段日子,逐漸開始管理起這裡的一些瑣事,欣文雅見她初入神界,也願意在她身邊協助她做一些事。
二人正在低聲交談著什麼,忽然欣文雅眼睛一抬,撇見越冥,臉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