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魔界天際初亮,天邊泛起點點白光,四周一片寧靜。但有一個慌亂的聲音瞬間打破了這份靜諡:“魔王,剛剛有人來報,念初死了。”
“什麼?”越冥剛剛起床,便聽到了這個噩耗,“怎麼會這樣?”
眼前的魔兵從口袋裡拿出一封信遞給越冥:“這是從念初房間裡取出來的。”
越冥接過這封信,開啟仔細讀起來。他越讀,越發覺得憤怒。這封信裡,念初簡單交代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一切都是自己的主意,與旁人毫無關係。但是,越冥想起那人昨日的話語,是什麼讓念初的說法有了這麼大的變化?更何況,這些日子他自己的推斷都指向林楚莫,怎麼一夜之間,念初的說法有了這麼大的變化?
而且,在信裡,念初又交代得很清楚,他是因自己所犯下的過錯而自盡,與他人並無關係,這實在太奇怪了。
“魔王……”魔兵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若有所思的越冥。
越冥回過神來,對魔兵說:“帶我去唸初的房間。”他決定去事發的地方搜尋一些資訊,或許會有助於解答他現在心中的疑惑。
魔兵帶著越冥一直來到念初的房間,因為事發的突然,有人身亡,所以並沒有人去破壞案發現場。念初正躺在床上,身體已經僵硬了。
越冥看了看四周,這間屋子裡被打掃得一塵不染,整潔乾淨,也看不出什麼打鬥的痕跡。看來,念初在死之前並沒有交過手。
他走近念初,那個昨日與他交談的少年,此刻正安靜地躺在床上,他的面容平和,彷彿只是睡著了,只是,他再也不會睜開眼了。
越冥又掃了一眼手中的信,他開口問:“這上面的字確確實實是念初的?”
“我們早在之前便確認過,是他的沒有錯。”一邊的魔兵回答。
越冥實在疑惑極了,從現場來看,這裡面沒有爭鬥的痕跡,而且念初還親筆寫下了這封遺書,似乎證明並沒有人去對他下殺手。
更何況,念初在信裡邊把事情的經過交代得明明白白,這一切的罪行,他一個人全部擔下。雖然越冥心裡對此有疑慮,可憑藉著念初的這封信,也可以把這次失火之事做一個了結。
但……越冥心裡一動,越是這樣,他更加要心存疑慮。為什麼這一切都順理成章地進行著?念初身亡,留下遺書作為證據,現場又找不到什麼否認他自盡的證據,這一切似乎真的可以隨著念初的死而有了結果。可這一連串的經過,倒像是有什麼人要引誘自己快些了結此案,不要再追查下去。
假如他的猜想是對的,那麼這個人殺了念初就是為了滅口,想必念初所知道的事情不免會對其有礙。那麼遺書一事又該從何解釋?或許是那人逼迫念初寫的,逼迫念初在信裡承認罪行。這樣一來,即使有人懷疑,念初已死,也沒了對證。
越冥想到這裡,不免一身冷汗。如果情況真如他所想的那樣,那麼這個幕後人又是誰?……林楚莫,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念初昨日早已坦白了一切,這個男孩一死,最大的獲益者就是林楚莫。
但縱觀多年,他自認對林楚莫也有了解。那人平日裡驕傲自負、欺凌弱小,實則並非什麼心有城府的人。莫非是自己低估了他的實力?
越冥想到這裡,沉聲對一旁的魔兵說:“此事先不要聲張,告訴這附近的人把嘴閉上,明白嗎?”他要仔細地調查一下這件事。
“是。”魔兵回答。
“還有……”越冥一頓,“把念初葬了吧,順便把他的家人也安置好。”雖然,那個男孩幫著林楚莫做了不少有違正義的事情,但他心裡明白,那個少年也不過是想在這樣的世界裡尋求一個庇護。說到底,想必念初做這些事的時候,也不是心甘情願的吧?
越冥不禁一聲嘆息,誰曾料想昨日裡還與他交談的少年,此時卻早已離開了人世。在整件事裡,這個人,不過是他人手中一個可以隨意捨棄的棋子。
神界。
童以然終究還是逃不過刑罰,所有的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童以威從頭到尾並沒有一絲情緒的外露,但當他親眼看到妹妹被處罰的那一刻,臉上還是不禁有所動容。
他沒有怪靈夜,沒有怪任何人。他身為一族之長,自然明白萬物的法則。他只是怪自己。從小到大,他總無數次管教過自己的妹妹,卻還是讓她觸犯了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