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看,著只有十七八歲大小的臉上露出一種稱得上是詭異的神色,他扯了扯嘴角,側眸掃了眼周圍搬運東西的人,“這裡有來這之後沒有改變的人嗎?”
“有。”黎婷回答的很直接。
不過程言卻注意到周圍人脖子上的條碼和自己脖子上的沒什麼區別。
他不能準確的說出主人和奴隸之間的條碼有什麼不同,但是之前許嚴爵辨認他和阮喬的時候明顯的往他脖子上看了一眼。除了條碼他想不出別的什麼可以鑑別身份的東西。
“我覺得啊。”程言低低的笑了聲,“你說出這話的時候其實心裡自己都不相信呢。”
黎婷愣住了,連腳下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她扭頭看著程言,目光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危險。
後面正在走的人差點直接裝上黎婷的後背,他們伸長脖子看了眼前面,見根本沒有人不由憤憤的推了黎婷一把,“快點走,我們今天干的活還有很多!”
身後罵罵咧咧的聲音總算是讓黎婷回過了神,她抿著唇角繼快步往上趕了幾步,跟上前面的人後才放慢步子。
周圍潮溼的水汽加上擁擠的人群,令本來就悶熱的環境又添了煩躁。
程言繼續走在黎婷的身旁,不過黎婷卻只是握住了自己的肩帶,不再和程言多說一句話。
“你生氣了嗎?”程言看上去有些受傷,他訕訕的笑了下,低下頭輕聲道,“我這人果然還是不會說話,以前就是因為這張嘴總是在學校裡面被欺負。”
見黎婷還是隻走自己的不理自己,程言看著更委屈了,聲音也多了幾分哽咽。
學生之間欺負人的方式很簡單。
女生會把看不慣的人孤立起來,暗地裡亦或者明面上取笑,班上一旦出現小偷還是向告密的不管是不是被孤立的那個人一般來說都是他們背鍋。狠一些的拉幫結派直接動手,三四個在女廁直接摁地上揍。
男生一般就直接上拳頭,不管教室後面還是走廊樓梯的轉角都是他們動手的地方。當然也有男生會堂而皇之的坐在教室最後,嬉皮笑臉的說些不把人當人的傷人的話,博得鬨堂大笑。
受害者卑微無助,加害者卻能得到更多的人氣注目。
黎婷抿了抿嘴,看著程言明顯不過是個高中生的樣子輕吐了一口氣,“抱歉,對你了脾氣,我只是不太喜歡自己被人看透的感覺。”
“對不起,我也只是那麼一說。”程言也趕緊道歉,態度誠懇。
黎婷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拍了下程言的肩膀算是和好,“剛來這裡的人大多數都沒什麼壞心眼,主人和奴隸之間也都能保持一種平衡。但是這個場景的制度本來就是不平衡的,所以這種被我們保持的平衡很快就會傾斜。”
“不管主人對奴隸的態度是太好還是太壞,到最後都會轉變為壓榨奴隸的存在。”黎婷摸著自己脖子上的條碼,閉了閉眼睛,“但是維持平衡多難啊,每天每天都在重複同樣的工作,是個人都會厭煩的。奴隸沒有厭煩的權利,但是主人有。”
程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是說只要存在這種主僕的制度,人就算是從平等世界來的也會改變的對嗎?”
黎婷扯了扯嘴角,睜開眼睛拉著程言的胳膊走進一條岔路,“當初我的主人剛來這裡的時候也是個很不錯的人,現在也變成了我不認識的樣子,這只是過去了幾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