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黃金屋線上免費看>科幻靈異>千年淚之花蕊夫人> 第一章 芙蓉夜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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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芙蓉夜雨(2) (2 / 2)

這個小小的宮女確有些與眾不同,我這禁足的歲月因為有了這個與世無爭,卻又有“茶痴”之名的瑞草相伴,多少解了些煩憂,只是我不許她告訴任何人來過我這裡罷了。

自我禁足,保元讓梁守珍來過一次,送了些廷珪墨和澄心堂的紙。那日,我取紙抄經時,無意間看到有一頁紙箋的尾頁末端,用小楷端書著一味藥草。我咬唇輕念:忍冬。

忽而艱澀地笑了,這藥草遊戲他卻還記得麼?

春寒未解,芙蓉水閣盡是冬意,他真的在意過嗎?而今我們分別已有三十一日了。

四月末,張仙如份位連進三級,後宮中人人側目。靜宜道,仙如先進充儀(正四品)、修儀(正三品)、昭儀(正二品),皇上有旨,若得孕可封妃。如此一來,這張昭儀一時間寵冠後宮。

我聽聞時,心中竟然沒有絲毫感覺,這是遲早的事,張氏一門樹大根深,保元要籠絡他們必定要讓張仙如寵冠後宮,所以我不禁足,誰人禁足?若我不禁足,花蕊夫人一味專寵,她張仙如如何做大?

只是,保元呀保元,你全然可以與我言明,難道我就這般不明事理嗎?

五月張業加封司空,張業之子張繼昭升檢校左僕射。如此,張業一門權傾朝野,無人可出其右。

靜宜每來看我,言及張家總是憂心忡忡,只道那張家生活豪奢,更強購他人宅地,對出入蜀地之商旅課以重稅,更在家宅私設監獄,關押負債之人,為此引得蜀地天怒人怨。

只是保元並不予理睬,還是一味的寵信張業與張仙如,眼下已然是前朝為張業之天下,後宮為張仙如獨受恩寵,張氏一門榮寵已極。

不知不覺間,已是六月裡,水閣外龍躍池的芙蕖已嶄露花蕊。

清晨起身便聞到荷香,懶懶的坐在妝臺前,想起自己已許久未對鏡凝妝了。

昏黃的銅鏡中,容顏依舊俏麗,眉如翠羽,肌如白雪,齒如含貝,卻唯有那雙原本神采奕奕的杏眼失卻了光彩。

“揚州青銅作明鏡,暗中持照不見影。”我肉胎凡心,畢竟還是生出了恁多的怨懟。

振作著起身著了素白的羅裙,嗅著晨風步到院中,碧桃花已落盡,滿園只剩翠綠,也好總算有些生氣。

遙望著對岸的殿宇,孟郎,而今你還好嗎?與你分別已有九十一日了,你可會掛念蕊兒?你可知道她也只不過是個平凡的女子,如今她的心中也積了恁多的嗔和怨,縱使誠念心經只怕也難消去對你的怨。

龍躍池的那邊隱約傳來笙鼓之樂,今日不知又為哪宮的佳麗設了飲宴。

早聽靜宜說,六月初曾大敗蜀軍,後又屯駐於鳳翔的後漢大將王景崇,因後漢政權內亂,於月初遣使請降。保元大喜,厚賜了王景崇宅院,婢僕。

如此一來,保元一掃當日兵敗後灰喪之氣,又意氣風發起來,更聽從張業等人的建議,在宮中設宴款待漢國降將。而王景崇亦知投桃報李,向保元敬獻了許多美女、珍玩。

聽槿顏說,如今宮中夜夜笙歌,新晉的嬪主常為爭寵而鬧得不可收拾,而張仙如更常常拿著昭儀的架子出面干涉,反倒是靜宜退居長春殿中不理世事。

我乍聽之下,心中不忿,揮筆寫了首詩託槿顏轉與保元。

太虛高閣凌波殿,背倚城牆面枕池。

諸院各分娘子位,羊車到處不教知。

這詩本是一時義忿所作,卻不想竟惹禍上身,保元非但沒有因此解了我的禁足,反而再下嚴旨,再不許任何人來探望於我,而槿顏似也因此受累,禁足在了飛鸞閣中。

當我接到旨意的那一天,當真是心灰意懶,他果然變得面目全非了。是我傻,還在這裡一味的苦等,相信他有苦衷,相信他有不得已,相信他書來的“忍冬”,所以我苦苦的等他有朝一日來接我回去。是我太傻,是我太蠢!

耳邊飄浮著旖旎的歌聲,我無聲地嘆息著,痴望著對岸,芙蓉木下人影一閃,我尤自回身,原來是凌軒。

自我禁足後保元又禁了旁人的探視,如今這芙蓉水閣中能進出的外人,只有每日請平安脈的凌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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